“我当然是……”
钱宪荣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在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就卡住了。
贺君柔没有追问。
只是用那双明媚迷人的眼睛平淡地看着他。
这双在无数个夜里陪伴着自己的双眸,就这么睛睛地望着自己。
钱宪荣恨不得不顾一切地告诉她,自己才是她的托付。
可也正是这双对自己淡到极致的眼睛制止了他想要说出口的冲动。
“你别忘了,你们昨天才离婚。”钱宪荣暗暗沉了口气。
这一刻,他觉得挺看不起自己的。
明明他是那么希望弟弟和她分开,如愿后却又不得不借他的名义。
贺君柔心底是松了一口气的。
面上却不显,道:“那又如何?”
“你也不想让别人看钱贺两家的笑话吧!”
她在钱家时,钱宪荣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也有魄力去拥有她。
而现在,他却察觉她如同一只放飞了的风筝,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笑话?别人看的还少吗?而且,你相不相信,就算是看笑话,也不会是看我贺家的笑话。”贺君柔非常有底气。
这,就是有钱有权的好处。
钱宪荣也不虚,“是吗?你确定?”
他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对她太好了,才以致于她有了错觉。
所以,他拿出了以往在商场谈判的气势。
贺君柔听出其隐喻,也不得不承认他有这个实力。
自己刚上任,与之确实也不宜硬碰硬。
不过,想让她松口,不可能。
于是,贺君柔反问:“钱总的意思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顿了顿,又道,“就活该我一个人过一辈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钱宪荣急迫地想要解释不是这样。
贺君柔没有追问,只是漠然地看着他。
“他能给你什么?”钱宪荣有怒不敢发,他不明白自己差在哪儿。
贺君柔把这个问题回抛给了他。
“你说呢?”
“贺爷爷不会同意的。”这个圈子,要想变强,唯有联姻,强强结合。
这些道理钱宪荣再清楚不过了。
正是因此,他从小都告诫自己,自己的另一半绝对不能是个普通人。
即使她本身普通,背景却不能。
有些事情,贺君柔不需要告知他。“这是我该操心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钱宪荣终究是不甘心的。
贺君柔迟迟没有说话。
钱宪荣却坚持地想要一个答案,他知道她懂自己的话中之意。
贺君柔当然明白。
她只是在想,要不要装糊涂。
“钱家需要继承人,贺家亦是。”
贺君柔只希望至此以后,他打消心思才好。
这句话的杀伤力对别人来说,无伤大雅。
但对钱宪荣来说,无异于杀仁诛心。
在此之前,他以为他可以给她任何她想要的一切,他也自认为完全可以满足。
可他忘了,自己唯独给予不了她一个孩子。
看着难得神伤的钱宪荣,贺君柔并不愧疚。
甚至一点都不动容。
随后,见他可能要缓一会儿,贺君柔便无声无息地上楼去了。
等钱宪荣再次回神,哪还有人。
他不由一阵自嘲。
只得败兴而归。
这点小插曲贺君柔很快就抛之脑后,因为她太忙了,不是开会,就是下达指令,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以至于到了中午,都还有一大堆文件要签。
而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让人打包餐到办公室时。
谢飞媛带着暖心的便当来了。
“君君,惊不惊喜,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尝尝我亲手做的爱心便当。”谢飞媛是带着怒气来的,谁叫她放了自己一夜鸽子呢?
可看到其还有一大堆的事需要处理时。
那些怒气瞬间就化成了心疼。
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贺君柔二话不说地便起身走了过去。
只是在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几道菜,深深地质疑起这些真的是她所做?
或者是只是中看不中用?
又或者是点的餐?
“你这是什么眼神?”飞媛紧盯着贺君柔。
但凡她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她绝对会给她好看的。
多说多错,贺君柔索性就夹了菜,毫不犹豫地喂入了口。
她想,如果不好吃,她也要咽下去,不能打消其积极性。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特别惊艳。
不由自主地便再夹了一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