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柔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于是她红着眼看向钱宪荣,甚是疑惑。
被这么一双泪眼望着,钱宪荣心里痒痒的,尤其是她看向自己时正好有一滴泪从眼眶中滴落下来,他心底就愈加压抑不住尘封已久的贪恋。
“嫁给我。”终于是说出了多年前就理应说的话,钱宪荣一时竟有些紧张。
所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贺君柔,唯恐错过她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
直到看到她被惊住了,呆了,才知道自己的话明显是吓到了她。对此,他心头难免有些失落。
“当然是作戏,不是真的。”本来想着已经错过了七年,他不想再等下去,如今看来,并不是好时机。钱宪荣只得又再次努力压下心头的欲-念。
他有病吧,还是大病那种。听了钱宪荣的提议,贺君荣只这么觉得。
她甚至有理由怀疑他刚才的话并非开玩笑,毕竟那眼中透露出的真做不了假。
不过考虑到自己多年的人设。
贺君柔只是低头假装拭了拭泪,然后轻声否决道:“不用了,大伯。我不想让他难堪,你知道的,我希望他幸福,毕竟我也确实耽搁了他这么多年。”
说完就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钱宪荣望着这紧闭的房门,久久未动半分。
贺君柔抵在房门前,直到听到门后脚步声越走越远的声音,她才抚着心口松了口气。
别说,他刚才的话真的吓到了她。
不管他是试探还是其他什么目的,她都觉得这个家还是越早离越好。
她还年轻,不想沾上大病。
这么想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快速就收了东西准备回自己家。
钱老爷子倒是想留她的,可看到她无精打采的样子,瞬间就开不了口了。
看着贺君柔一步步慢慢地离开钱宅,钱老爷子心头难受得不行。他的好孙媳就这样没了呀!以后还有谁来哄自己这个老头子开心呀!
至于后上位的何小姐,钱老爷子并不看好她。
这一切都怪钱宪科沾花惹草,还惹了这么大个麻烦回来。
越想越气,钱老爷子索性就下令让人把某人的卡停了。
离婚这么大的事,贺君柔肯定要回家跟爷爷交待,不用想,又是一场大战要打。
不过,在回去前,她得先去见见何书若。
她都约自己了,如果不去的话多少觉得有点对不起贺这个姓。
约见的地方是一家秘密性极强的咖啡厅。
贺君柔到时,何书若已经坐在那里了。
敌不到我不动,贺君柔坦然地坐下给自己点了杯咖啡,就玩起了手机。
何书若见状反倒有些坐不住了,语气不免就带了些阴阳怪气。
“贺小姐还真不当自己是外人。”
“我是内人不是吗?所以何小姐,暂且还是叫我钱太太吧!”
贺君柔太懂得如何往何书若身上插刀了。要怪就怪她自己,谁叫她太着急呢?
自己这还没让位呢?就来挑衅自己。
何书若笑了一声,道:“让你多做几天又如何?我不会这么小气的。”
“你说如果我不同意离婚,你能轻而易举上位吗?其实我并不介意替你养孩子的,想来爷爷也十分乐意。”贺君柔特意放缓语速,看到对方大变脸,心情大好。
何书若再难维持笑容,不过在想到自己姓何时,底气一下子又足了。
“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钱太太呀,而且我姓贺。你信不信只要我一个电话打给何家,他们势必会答应生下这个孩子。至于你,还可以另有价值。”贺君柔端起咖啡杯,转了转,浅笑然然。
何书若脸色瞬变,她很想说她做不到的。
可是事实上,她不敢赌。
因为她清楚,贺君柔有这样的能力。谁叫她是贺家唯一的大小姐呢?而自己不一样,这是她不容易才得来的幸福,她不想就这么眼睁睁地让它从手中溜走。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不想就此沦为何家利益的牺牲者。
可一想到即使自己怀着孩子,还被其压着,又甚是不甘心。
“你就不怕宪科恨你。”
在想到几年前是她主动下嫁给钱宪科时,何书若消下去的底气一下子又起来了。
“恨我,恨我好啊!至少还记得我。”贺君柔边说眼神突地就放了光彩,一双本就漂亮的眼眸随即也更加神采奕奕。
何书若气闷不已,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明明是自己找的她,怎么就被其吊打呢?
“还有事吗?”贺君柔觉得自己高估了何书若。
眼见着她就要走,何书若急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和宪科离婚。”何书若自己倒是可以等,肚子里的宝贝却是等不了了。她还想穿漂亮的婚纱,更想在何家扬眉吐气。故而他们越早离婚对自己越有利。
贺君柔没有回答,她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何书若,从脸到身再到肚子。
“你想做什么?”何书若反射性地保护好自己的肚子。
贺君柔嫣然一笑,突然问:“你知道你们第一个孩子会过继给大伯吗?”
何书若大惊失色,想说不可能。
“其实于你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抛下这句话,贺君柔就这么潇洒地离去了。
何书若实在诧异,她竟有这等好心指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