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着对方焦灼之中,许巍诡异地笑道:“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欧阳雪本就不想回答许巍无稽的问题,但若是不理他的话,许巍或许对她逼人更甚。
“我……”拒绝的话刚从她口中蹦出来却突然听到里面“啪”地清脆响。
欧阳雪深感不妙,她听到卫溪不仅被皇帝打了巴掌,她还倒下去时磕碰了桌椅,那种巴掌足以要了她的命。
顾不上许巍顽强地拦着,她大力越过许巍的手直接把门打开,一刹那果然看到卫溪软倒在地,而皇帝背对着欧阳雪,他的手刚刚落下去。
“宁妃娘娘!”欧阳雪赶忙迈过去,还未上前就已经发觉到皇帝回眸杀气腾腾地刮着她。
欧阳雪第一次见到皇帝俊郎的面孔布满了阴鸷的面庞,一改生前的温柔的气息——原来他面目可憎的脸只表现在别的女人面前,而她第一次见识。
纵使生前对他再怎么熟悉,欧阳雪无奈地跪下来配合着浑身缩成一团,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
紧接着许巍在她身后门口慌张地向皇帝辩解道:“皇上,奴才不是故意的。是这个宫女执意闯进来的,奴才拦都拦不住!”
好个许巍,方才说要娶她作对食,现在一反口把所有过错全推给了欧阳雪!
“皇上息怒!”欧阳雪大声道,“都是奴婢的错!白天在御花园时奴婢不小心顶撞了仪贵妃和静丽仪,静丽仪说了宁妃娘娘很难堪的话后,奴婢替宁妃娘娘感到生气,忍不住说了静丽仪几句。”
“你——欧阳雪不要再说了,都——”卫溪趴在地上看着欧阳雪,而欧阳雪一眼看到她左脸上有红红的手印,知道皇帝打得狠了。
她心里一横打断卫溪继续揽罪道:“宁妃娘娘你不该替奴婢瞒着皇上,奴婢自己的错奴婢自会承担。”然后看着皇帝的脸色渐渐青黑,欧阳雪毫无惧怕道:“皇上,宁妃娘娘只想把大事化小,纯因为娘娘看在奴婢是新来的宫女的份上才不忍心让奴婢受罚。如今奴婢大错已经筹成,请皇上责罚奴婢,不要怪罪宁妃娘娘!”
卫溪无助地看看皇上,又看看欧阳雪,心里一直想呐喊,可是看到欧阳雪用眼神告诫她不要节外生枝时,卫溪无奈地流下泪来。
“你说静丽仪说宁妃难堪的话?什么难堪的话?”皇帝质问道。
“静丽仪说了一些文贤纯皇后大不敬的话,怕污了皇上的耳朵,不敢仔细如实说。”欧阳雪把头埋了下去。
“放肆,你一个新进的宫女怎敢提先皇后的名讳!”皇帝怒喝一声,吓得欧阳雪激灵地颤抖。
“奴婢该死,皇上息怒。只是奴婢气不过静丽仪拿自己有孕之身与先皇后的嫡皇子相提并论,还说……还说……”欧阳雪故意犹豫不说地偷偷抬眸觑着皇帝脸色,皇帝阴云密布的脸孔也好奇她欲言又止的话来。
“别扭扭捏捏,给朕说下去!”皇帝怒声命令。
“是,静丽仪还说他日诞下皇子算是弥补了先后和宁妃夭折皇子们,那么先后在天之灵就算没有遗憾了。”
“荒唐!”皇帝嘀咕一声后,然后沉默,目光不再刮着欧阳雪了,而是看向了别处阴阳怪气的。
空气安静得凝住了,憋的透不过气来了。
“皇上。”最后许巍打破了胶着的空气,他语气轻轻的,唯恐激怒了皇帝。
皇帝回头眼神一凛,许巍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说道:“绘芳阁的宫女过来说,静丽仪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孩子出来时已经活不成了……是个女婴。”许巍弱弱地说最后一句,不忘观察皇帝脸色。
皇帝的脸色带着失落褪去了一半阴鸷,没好气地嘀咕道:“不自量力。”然后抬脚踱到门口,浑然不去看一眼卫溪,然而他顿住脚,侧脸冷声道:“朕可以不治你的死罪,但活罪还是要罚的。赏你十五杖,下去受刑去吧!”
“不——皇上……”卫溪听了忍不住想替欧阳雪求饶,欧阳雪抬眼冲卫溪使劲摇头。
皇帝纳闷地转头,才看到卫溪趴在地上,不禁心里不忍。
“是,皇上。”欧阳雪“感恩”地磕头。
“宁妃身子不好,就在奉承宫内好好养身子。至于替朕孕育龙子的事就不要想了。宁妃你且安心养身子就好。”皇帝说这番话冷上加霜。
卫溪心里无奈又失落,语气也跟着弱下去道:“是,多谢皇上关怀。”
“没有朕的旨意,你不得出奉承宫半步。”皇帝再次冷冰冰地道。
一句话把卫溪软禁起来,形同打入了冷宫。
“是。”卫溪彻底死心绝望了。
皇帝不带一丝情意地离开了。
欧阳雪被许巍的两个太监请到了外面。出来时,竦涟急切地走过来,欧阳雪安抚她道:“宁妃没事,你进去先安置好她。”
竦涟慌乱之中看到欧阳雪给她吃定丸的心,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赶忙进去。听到宁妃不住地冲竦涟叫道:“快,快扶我起来!”
“娘娘!”竦涟吃惊的声音传来。
“快扶我到外面去!”卫溪急得叫嚷着。
“雪儿我说你什么好呢!若你方才答应我的话,你就不会受这等大罪。”
来到板子前,许巍口气里满是可惜的声音,顺带着一丝心疼。
听在欧阳雪耳里都充当了耳旁风,不管许巍说多么诱人的关心可惜的话,全是一番假心假意。
受不受罪与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