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行回头看了他一眼,再次掏出浅灰色帕子,递给他擦眼泪。
谢时亦乖巧接过,擦完后呆呆地看着这熟悉的颜色。
他抬头看看顾景行,又看看帕子,表情异常纠结。
脑海飞速回忆,他意图想起,顾景行到底什么时候换过锦帕。
然而脑袋空空,没有半点相关记忆。
不会还是他擤鼻涕的那一方吧?
嫌弃的掐住锦帕一角,谢时亦哀怨地瞪着顾景行。
真不讲卫生,怎么能给他用脏帕子。
目睹他神色的所有变化,顾景行都被气乐了。
“你怎么还嫌弃你自己?”
这话在谢时亦看来,就是顾景行默认了手帕还是早晨那块。
当下脸色青黑,磨着后槽牙恨不得刀了他。
谢时亦:!!!
我亲自拉的臭臭,比这还嫌弃!
顾景行无奈苦笑:“不是早晨那方,这一方绣的兰花,早晨那方是翠竹。”
仔细回忆了下,又看了看锦帕一角的绣样,好像真像他说的。
苦恼的表情消失,谢时亦扭捏的露出一抹羞涩的笑。
“我就知道陛下最讲卫生!”
讲卫生的正则帝,默默捏紧袖口,唯恐从里面掉出一方用过的锦帕。
开心地叠好新锦帕,谢时亦顺手又塞给顾景行,才想起刚才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他又问了一遍:“怎么突然停下了?”
顾景行往旁侧走了两步,露出跪在前面的司徒晁。
在两人斜前方跪了有一会儿的司徒晁:……
所以是真的看不到他么?
“小……咳咳,司徒大人,你怎么来了?”谢时亦惊喜道。
完全忘了,当初出宫送官服时,自己还许下过什么承诺。
司徒晁也不生气,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我来找你玩。”
现下是寒冬,江南四河三江尚在枯水期。
张万邦的急切源自于,今年枯水期的水位远高于往年。
司徒晁思来想去,决定过了年再出发,前几日便递了折子,顾景行已经批准。
是以,今天他真的只是来找谢时亦玩的。
谢时亦非常开心,上前一把拉起司徒晁:“太好了,我跟你说,今天超级无聊,我……”
两人稚子般,拉着手走进旁边凉亭,叽里呱啦分享着彼此境况。
司徒晁托着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谢时亦,不管他说什么,眼神都会绽放出惊喜的光芒,非常捧场。
顾景行揉揉额角,有些被遗忘的尴尬。
当了许久透明人的王德福,难得机灵一回:“陛下,今儿天气虽好,但温度不高,不若老奴带司徒大人去御花园暖房逛逛?”
成功缓解掉尴尬,也给顾景行提供借口加入。
顾景行:“叫人去准备吧。”
说完抬脚走进凉亭,颇有存在感地站在谢时亦与司徒晁中间。
他冷着脸:“司徒大人难得入宫,朕在御花园设宴,走吧,去看看。”
正聊得热火朝天地谢时亦和司徒晁:???
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也没说是来找他的呀。
身先士卒王德福:“大人,前年御花园特意修了暖房,今年刚投入使用,其中有些问题,得劳烦您帮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