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梁臾和林嘉燊依偎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像世间万千普通情侣一样,共享着慵懒的夜晚时光。电视屏幕的光影明明灭灭,映照着他们亲密的身影,声光交错,话题散漫又温馨。
“你今天居然这么大方就带我回家了,不会一觉醒来还要送我回医院吧?”
梁臾枕在他的膝头,不住打量着手上的戒指,脸上的喜悦完全盖不住。
不等他回答,她兴致勃勃地将戒指褪了下来,捏在指间,对着头顶柔和的灯光细细把玩。流转的光线下,戒圈内侧一个清晰的字母“L”赫然映入眼帘。
“好不公平啊,我的这枚刻着我的名字,但你的那枚都没办法刻。”她假意抱怨,又忽然抬起头,“不对啊,这种事不该精心布置一下,单膝跪地问对方愿不愿意嘛?你直接给我戴上了,我好吃亏啊。”
他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该先回她哪句话才好,最终只说了句:“你不会喜欢的。”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我试过了,他也试过了。
林嘉燊心想。
“我就是知道。”林嘉燊干脆耍赖。
梁臾没再纠结,注意力又回到那枚戒指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看不厌。
“诶!”她突然发现什么,兴奋地叫他,“你看你看,这么侧着看,好像两个拥抱的人啊。”
“是么?”
他俯身凑近,歪着头,努力将视线调整到和她相同的角度,也想看清那个“拥抱”。刚一挨近,一个吻就猝不及防地落在他的鼻尖。他一愣,鼻尖痒痒的,扭头撞见梁臾得逞的表情,忽地就笑起来,笑着笑着,失去重心,两个人抱作一团陷进软软的沙发坐垫里。
他们的脸凑得好近,近到林嘉燊看不清她的脸,近到梁臾分不清彼此的笑声,近到鼻息喷洒在彼此的皮肤,痒痒的,交缠又扰乱对方的呼吸。
梁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微启的唇上,她带着点好奇和期待缓缓凑近,想象着他嘴唇柔软的触感,试探着,碰触他温暖的体温。
越来越近,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注定发生的吻,可就在她将要碰到他的那一刻,他却别开脸,脑袋埋进她的颈窝,依恋般蹭了又蹭。
“鱼鱼鱼。”他的声音闷着,并不真切。
“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又被他躲开了,她心里不免失落,可又被这奇怪的称呼勾起了好奇心。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说:“有些晚了,该睡觉了。”
“哦。”她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他知道她生气了,可要顶着霍云轩的名义和她亲近,听见她亲吻时叫着别人的名字,他还是做不到。
“那你起开。”
她推他,却推不动。
“让我再抱抱吧。”他撒娇。
有些奇怪,一再被躲开,梁臾的自尊受挫,本该生气的,可是他一这样耍赖,她就气不起来了,反而有些想哄他,来自脑海深处的潜意识,想要抱住他,哄哄他,再这样赖得久一点。
身体的反应比恼怒的情绪更真实,和他一样,她也贪恋彼此依偎的拥抱,在他怀里,她感到一种近乎原始的安全感,就像动物回到了巢穴,本能地放下戒备。
他是不是察觉到我的记忆问题了?
这个想法从心底钻出来,梁臾忽然很害怕,她不敢坦白,她害怕失去,她忽然明白了他的回避,他也只是在别扭地掩盖情绪。
她收紧怀抱,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他的发丝,柔软、蓬松,小狗一样。
“小狗。”她小声嘟囔。
林嘉燊的身形忽地僵住,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在说自己还是霍云轩。
她以前也喜欢摸霍云轩的头发吗?
“小狗。”她又说,带着不自知的亲昵。
他心里有些气闷,也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嫉妒,又或者两者都有。他忽然低头,在她肩头轻轻咬了一口,像是回应,又像是抗议。
“啊!”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她一跳,她扭着身子想躲,却又拗不过男人的力量,齿尖传来的触感并不疼,倒像是在挠痒,她忍不住笑起来。
“臭小狗,别闹。”
她大概不会这么叫霍云轩吧?
他也忍不住低低笑起来,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又在她方才咬过的肩头,安抚似地轻轻啄吻了一下。
两人打闹着,身体交缠,姿势愈发暧昧。笑声渐息,气息却愈发灼热,不知是谁先停止了动作,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彼此清晰的心跳和交缠的呼吸。
再次四目相对,这次她没再试探,直接吻上他的唇。
这是一个炙热、悠长、濡湿的吻,男人的双唇温热,初时有些惊讶,气息交缠间,他生涩却炽热地回应着,笨拙地追逐着她的节奏。
她的手也不安分,随着呼吸起伏渐渐下移,指间拂过他的脖颈、肩头,又迂回着描摹着他的肩胛骨、背脊,无意识地在他的腰际画下大大小小不规律的圈,像是随意抛撒炮竹的引线,还未点燃,就令他振奋不已。
他捏住她作乱的手,化被动为主动,吻得愈发凶狠,又急又密。
她被亲得透不过气来,沙发好像一张密密的的网,将她牢牢缚住。她下意识地伸出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脖颈,像是本能地挣扎,又像是渴望再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的呼吸又乱又急,意乱情迷间,她忽地扭头咬上他的耳垂,“慢点。”而后又加重手上的力道,拉近彼此的距离,将他也拽入情迷的网里。
她是自己游进网里的鱼,她是自愿沉沦的。
呼吸交缠,唇齿相抵,他受到鼓舞,细密的吻渐渐下移,落在她的下巴、耳垂、脖子、锁骨,她轻声呢喃,缠绵又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