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倒下时,衣领翻起,露出一枚若隐若现的徽章。
塞西莉亚屏住呼吸,泪水无声滑落。在橱门被暴力扯开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母亲软倒的身体,迅速钻入暗道,机关随即闭合,将追兵的喧哗隔绝在外。
她在黑暗里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行,每一步都离家更远,也离母亲更远,她不敢去想其它人的下场,只是一味地向前跑。密道尽头是一间隐蔽的小室,唯一的桌子上整齐地放着一把小匕首、一套男孩的衣物、几枚金币与几份伪造的证件。正中央,是一封信和一支注射器。塞西莉亚颤抖着拆开信封:
塞西莉亚: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便意味着我们已离开这个世界。
不要悲伤,要愤怒——愤怒会让你活下去。但不是作为 ‘塞西莉亚·洛朗’,而是 ‘西里斯·克莱因’。藏起你的身份,掩去你的性别,躲去地下街,直到你足够强大。
这支注射器中是我尚未完成的药剂,会在你体内缓慢释放,唤醒你的天赋。这份天赋是家族的礼物,也是诅咒,它将保护你,也会腐蚀你。
唯有找到阿克曼的族人,才能完成最后的配方。
不要为我们复仇,好好活下去。
我们永远爱你。
塞西莉亚紧握着注射器,怔怔望着信纸良久。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毫不犹豫地将针头刺入手臂。灼烧般的痛意瞬间蔓延全身,她痛苦地蜷缩在地,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幻觉中,母亲血染的身影在眼前浮现又破碎。
待到疼痛渐渐褪去。
塞西莉亚撑着桌角站起身,拿起那把匕首,注视着刀刃上映出的倒影。她抬手挑断一缕长发,碎发纷纷坠落,在地上铺成一片鸦羽,如同无声的悼念,也掩住了眼底终究垂落的泪光。
男孩的衣服粗糙宽大,套在她身上,遮去了原本的身形。她将母亲的实验日志展开,小心翼翼贴在胸前,用母亲留下的绷带缠绕在胸前作为束胸,也是秘密的庇护所。
塞西莉亚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为她准备的藏身之处,推开暗门,藏入了阴影中。
身后那个熟悉的宅邸,已经腾起火光,但她没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