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如惊弓之鸟般飞速逃离现场,等那慌乱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鹿昭然一直悬着的脚这才敢缓缓落地,沈清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场景弄得不知所措,眼神四处游移,只能机械转身,将身上披着的裴烬的制服外套递还给他,裴烬熟稔地接过挂在臂弯间。
一旁的江耀,自始至终都沉默着。目睹了陆昀的“裸|奔”之后,他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此刻,他正歪着头,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裴烬和沈清檀。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最终,大家各自散去,仿佛都急于逃离这个充满尴尬气息的地方。
时澈站在原地,脸上的尴尬之色仍未褪去。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向室友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我们刚刚真的……”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沈清檀和鹿昭然异口同声地打断了他:“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鹿昭然义正辞严道:“你放心,我明早就去宿管处举报有人在楼内公共区域裸奔。”
沈清檀故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装作一副困倦的样子,说道:“哎呀,我好困啊。”说完,便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鹿昭然也趁机脚底抹油,溜回了自己的寝室。
时澈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心中满是懊恼。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裴烬落下的有些脏脏的白T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将它收拾起来,扔进了洗衣机。那白色的T恤在洗衣机里翻滚着,仿佛也在诉说着今晚的尴尬与混乱。
一晚上的积分挑战赛,让众人都疲惫不堪。
但宿舍中的时澈却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陆昀那炽热的眼神和暧昧的气息,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陆昀同样难以入眠,时澈那双温柔的手在他背上涂抹药膏的触感,如同电流一般,在他的脑海里久久回荡。
鹿昭然则在寝室中,全神贯注地研究着从巨隼身上掉落下来的晶核。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他时而拿起晶核,对着灯光仔细观察;时而在纸上写写画画,记录着自己的发现。
江耀独自待在房间里,回想起今天使用脉冲步枪的手感,那强大的火力和精准的射击让他印象深刻。他的心中暗自寻思着,什么时候也给自己弄一把这样的好枪。
沈清檀向来心宽体胖,洗完澡后,浑身散发着清爽的水汽,一个飞跃就躺进了柔软的床上,床铺如同温暖的云朵,瞬间将他包裹其中,他惬意的舒展着四肢,喃喃自语:“果然被窝才是我的最终归宿”。他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总感觉身上那股火焰燃尽后余烬的味道还笼罩着他,带着一丝淡淡的温热和神秘,是战场上爆炸的火药味吗?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拍了拍枕头让枕头变得松软一点,然后人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夜色浓稠如墨,静谧得没有一丝声响。纳菲尔德校园在这深沉的夜幕笼罩下,缓缓陷入了沉睡。银白的月光轻柔地洒落在校园的每一寸土地上,宛如给古老的建筑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银纱,让它们在夜色中显得愈发神秘而庄重,微风轻轻拂过,树木的枝叶沙沙作响。
*
淋浴间里,热水从花洒中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蒸腾起的氤氲雾气,渐渐模糊了玻璃隔断内的身影。
裴烬单手撑着瓷砖墙,光裸着结实的上半身,宽肩窄腰,线条流畅,紧实的肌肉蕴藏着不动声色的压迫感,水流顺着他紧绷的背肌滑落,在腰窝处短暂地停顿,又一路往下,浸透了精悍的腹肌,顺着人鱼线隐没在沟壑之中。
他垂着头,金发被打湿,凌乱地贴在他修长的后颈上,发梢滴落的水珠沿着脊椎沟缓慢下移,最后没入布料深处,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那抹松木檀香似乎依然萦绕不散,像是沈清檀就站在这里,懒洋洋地站在他背后,凑在他颈侧低低地笑,他的红唇微启,垂|涎欲滴。裴烬不禁闭上了眼睛,呼吸微微一滞,抬手抹了一把脸,又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些不该出现的画面,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搁在洗手台上的制服外套上。湿漉漉的指尖探过去,指节微曲,像是不经意般触碰,却又在抓住衣料的一瞬间骤然收紧。
……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
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失控,可下一秒,他仍是将外套拽过来,猛地把脸埋进去,深嗅一口——
但那气息不是他期待的凛冽的松木檀香。
似乎是他发间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与雨后森林中弥漫的青草香悄然交织。那味道清甜且优雅,还带着一丝温暖的后调,难以用确切的言语去精准描绘。并非那种直白纯粹的香气,更像是被层层迷雾所遮掩,透着一种晦涩又隐秘的特质。这气息仿佛有着无形的魔力,无端撩拨着他的心弦,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猿意马起来。
这股气息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他拉回那片神秘的森林。裴烬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沈清檀的模样。彼时,沈清檀脚蹬军靴,傲然立于他人之上,那微微眯起的双眸中,透着狠戾与清冷,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别样的魅惑,他的嘴唇轻抿,勾勒出一道诱|人的弧度,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令人沉沦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