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二爷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有什么影响,总归你就是因为这个来问的我,我告诉你为什么,你永平侯府好算计,这京城里头人人想学你府上,可他孟家千不该万不该将注意打到我的昭儿头上来。”
韩二爷不在意她的辱骂,略有些错愕:“宋国公?”
“宋国公府上日后荣宠不再,若是多了一个郡主的儿媳妇,有镇国将军的余恩庇佑着,自是不缺荣华富贵。这郡主是昭儿她爹给她挣的,我绝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就是你们府上,若是让我知道有人敢算计于她,我也决不轻饶……”
韩二爷觑着重晖公主的脸色,不敢再说话。
韩荀与两个哥哥回到家时,听说韩二爷回了府上,她提了灯想去请个安,却得知韩二爷去了韩老夫人那,于是韩荀又与荔枝往慈安堂去。
站在慈安堂里,仆从都不在屋里,凑近屋子,却听里头传出声音来。
“母亲,忠永伯府,前些日子忠永伯替长子请了世子,忠永伯府人口简单,忠永伯也常年征战在外,忠永伯世子儿子也看过,与阿荀也算是相配。”
“看皇上的意思,岭南节度使……”
“娘。”韩二爷打断她,“既然皇上没说,那就是做不得数的,皇后一句戏言罢了,也当不得真。”
“忠永伯世子,才能平平,样貌也一般,家世更不行,对我侯府毫无助力。”韩老夫人评价道,“忠永伯,性子憨直,这辈子也到头了,不行,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母亲,儿子已经娶了公主殿下,阿阅明年也要成婚,与黄太傅府上结亲,已是极大的助力,况且,皇上也曾夸赞过阿阅。”韩二爷说道。
“等阿阅承袭爵位,府上只有阿榆相帮,必然是不成的……”
韩二爷看着韩老夫人:“不是还有韩凛吗?”
韩老夫人想到那个孩子,脸上闪过一丝暖意,然后更坚决道:“不行,阿荀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开门的声音传了出来,韩荀拉着荔枝站在了墙角阴影处,只见韩二爷出了门,在门口徘徊了一阵,甩着袖子往外走去。
韩荀对着荔枝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等韩二爷走出院子,韩荀这才拉着荔枝离开了慈安堂。
府上的日子寻常,韩二爷在一日午时突然回府吃了午饭,饭后又单独叫了韩荀去了书房,将放着韩荀母亲嫁妆的库房钥匙及单子都交给了她,然后又出门去了,这一走,又是好几个月不见人影。
韩荀跟着陶娘学琴,不知韩榆同老夫人说了什么,韩老夫人只在陶娘进府的时候见了她一面,后头再没问过,任凭陶娘进出侯府。
韩荀的院子不大,收拾了院子,韩荀就在院子里学琴。
“这是什么曲子?”这会儿听了陶娘弹的曲子,只觉得心有戚戚,却不知悲从何处而来。
“这首曲子,叫《思归》,姑娘可是喜欢?”
韩荀点点头,确实有些喜欢,陶娘见此说道:“若是姑娘喜欢,我可以教姑娘。”
“可是我前面的很多东西都还没学呢。”
“不打紧的,我先教与姑娘,姑娘慢慢学着来就好,这曲子不难学,只是想弹好却不容易。”
韩荀点点头,韩荀看着她手指轻抚过琴身,又弹奏了一遍,陶娘放下手来,解释道:“这曲子,据说曾是为了临真公主写的,是边塞的曲风,姑娘若是喜欢这样的,我们可以先从这个方面来学。”
陶娘说着,看向韩荀手上的琴,说道:“姑娘这琴应当有很多年了,需要重新上弦,好的琴弦不好找,姑娘可以问问东云坊,那掌柜的喜欢搜罗各种各样的好东西,他出手的东西都不会太差。”
陶娘说着,从自己的箱子中找出来一盒弦说道:“这弦一般,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先用陶娘的。”
韩荀从陶娘手中接过弦来,仔细看了,只听陶娘说道:“这弦,并不是越硬越好,而是讲究一个音色,最好的弦,是用粗细均匀的蚕丝经过合股、捻丝,而后加入胶、蜡等用慢火煮、最后加缠,好的蚕丝弦其音细腻柔和……”
听着陶娘这般说,韩荀好奇道:“陶娘从前亲自做过?”
陶娘点点头道:“曾经为了寻好的琴弦,亲自去找过,跟着一娘子认真学过。”
闻言,韩荀诧异看向陶娘,惊诧于她的执着,若是寻常的人,就是她自己,也自认为做不到陶娘这样的地步。
“陶娘从前是京城人士。”
陶娘换着弦,与韩荀展示如何操作,听到韩荀的问话,手上动作不停,等换号一根,她才说道:“不过都是一些往事罢了,若姑娘有兴趣,改日陶娘再与姑娘细说。”
韩荀摇了摇头,说道:“陶娘若是不想说就不说了。”
陶娘却是释然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陶娘曾经确实是京城人士,因家父的渊源,又有几分弹琴的本事,这才在京中得了几分薄名而已。”
韩荀也不好意思再问,只仔细看着陶娘给她的琴换上新的弦。
这琴还是从母亲库房中找出来的,她幼时也不曾记得母亲有弹过琴。
“等姑娘学会以后,就能自己换弦了,换弦调弦都是需要姑娘自己需要掌握的,每一张琴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对琴的音色要求也有所不同,姑娘想要长期坚持学琴的话,这些都是要求您自己掌握的。”
听了陶娘的话,韩荀更认真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
陶娘又道:“姑娘也莫要着急,这些东西都是需要一点一点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