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置在内厅的金耀日不见了!”
身披铠甲的侍卫长神色慌张来报,但是阿图姆是怎么回复的,阿芙纳鲁拉听得并不真切,因为他们是在门口对话的,而阿芙纳鲁拉躺在里间的床上,那侍卫声音实在是太过洪亮,以至于叫醒了被药物迷晕的阿芙纳鲁拉。
不,她仔细回想,她并不是被药物迷晕的。而是因为在被带入太阳神宫的时候她挣扎剧烈,阿图姆直接命人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阿图姆似乎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转身往回走了,因为阿芙纳鲁拉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一如曾经,沉稳有力,带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阿芙纳鲁拉起身,靠在窗边静静等候,她淡望着深沉厚重的夜空,出神想着什么。当她回过神时,阿图姆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阿图姆站在距离阿芙纳鲁拉一段距离处,便没有再向前。他好像已经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了,就在她凝望夜空出神的时候,他也在默默凝望着她。
见她回神,阿图姆才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说道,
“你的眼睛还是金色的。”
这句话本就意味不明,在配上他毫无波澜的面孔,让阿芙纳鲁拉迟疑着久久没有回话。
但她似乎最终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
“如果你想要..或者...伊瑞特的眼睛本该是这样的...”
阿芙纳鲁拉语无伦次地说着,阿图姆并未打断她,只是把目光牢牢锁在她的身上。
他的眼神炙热滚烫,带着显而易见的眷恋。
这让阿芙纳鲁拉感到不知所措,甚至是恐惧。
阿图姆说,“如果你想要金耀日,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阿芙纳鲁拉,“......”
阿图姆继续说,“或者你还想要什么别的东西...”
还没等他说完,阿芙纳鲁拉出言打断了他,“不。”
“什么?”阿图姆问。
“没什么...”阿芙纳鲁拉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尽管她在宴会厅上是那么勇敢的直视着他,但此刻,她的心脆弱又倔强,她甚至在外面竖起了坚固的堡垒以保护自己不再受到神明的伤害。
微妙的气氛在两人间缓缓拉起一道黑幕,阿芙纳鲁拉躲在里面不肯出来,而阿图姆想进去却怎么也打不开阿芙纳鲁拉的心门。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回到我的身边?”阿图姆问道,如果阿芙纳鲁拉此时回头看向他,一定会看到他黑沉的眼眸中不再是一望无尽的深渊,而是充满脆弱易碎的光斑。也就只有那一刻,如果不及时回头,是看不到的。
阿芙纳鲁拉并未意识到什么,只是轻声说道,
“伊瑞特已经回来了,阿图姆,你不再需要我了。”
“你在说什么?”阿图姆抬眸问道,却依然和阿芙纳鲁拉隔着些距离。他不敢靠近,一如阿芙纳鲁拉不愿回头。失而复得的爱人好像空中易碎的泡沫,她那么美丽又那么倔强,她竖起浑身的尖刺朝向他,哪怕他们曾有那么一刻交换真心,可都随着太阳火焰的灼烧而化为灰烬,失而复得的情感并非真正得到,子虚乌有的失落在阿图姆心中种下了哀切的种子,它生根发芽,被阿图姆的欲望所浇灌,不知道会在哪一天绽放出与神明规则相背离的命运之花。
“如果你信我清白,请放我离开。如果你不信我,那么就请按照你所想的方式处罚我。”
阿芙纳鲁拉终于回头看向阿图姆,苍白的脸颊上毫无血色,唯一一点红润,却是在已经被她咬破的下唇。这一切都在她回头的瞬间被阿图姆看在眼里,她在隐忍着什么,她在克制着什么,结果是将这份情绪发泄到了她的身体上。
“离开。”阿图姆低声念道。
忽然,他勾唇哼笑,抬头看向靠在窗边的阿芙纳鲁拉,嘴角挑起意味不明的弧度,他继续道,“离开?你从来就只是想从我的身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