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姚母的声音,隐隐约约能听到让盛淮生有什么缺的东西再给她讲。
富人圈子走动频繁,家里地方也大,偶尔有哪家的孩子,在对方家留宿,都是很经常的事情。
姚思慧的母亲说完,似乎是接了电话去,下了楼。
棠梨紧紧盯着门板,两秒后,门被叩响。
再接着她听到姚思慧冲上来的声音,似乎是阻拦盛淮生。
但姚母还在楼下,姚思慧不敢大声,压着声音再跟盛淮生理论什么。
到底是她的事,她不能做缩头乌龟。
棠梨穿了拖鞋,走下沙发,快步走到卧室门前,开门。
姚思慧跟盛淮生理论的脸红脖子粗:“你懂不懂什么叫人权??”
盛淮生斜肩抵靠在门口,完全挡住卧室的出路,听到门开的声音,转头看过来。
他穿了件很薄的浅灰色衬衫,扣子开到前襟第三颗,看过来的目光冷而淡,整个人透露着一种放浪形骸。
他单手抄在裤子口袋,看着身前的女孩儿。
棠梨身上还是那件衬衫裙,露着细白的小腿,脸上表情非常排斥,但又有点被逼到一定地步不知道做什么的无措。
两人对视片刻,盛淮生看到她下意识往后退的半步,不由自主往前,逼近。
他稍稍外头,右手撑在门框处,完全忽略还在的姚思慧,和随时可能上来的姚母。
“躲我,棠梨,”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缓而沉,“怎么一直躲我?”
棠梨:“你自己不明白吗?”
他气音笑了一声,偏过头顿了两秒,之后又看她:“知道。”
他左手抄进口袋,换了重心:“但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心,给盛斯林买那么贵的东西?”
盛淮生:“你不是没有钱吗,酒店都不舍得住太贵的,那个牌子随便一个饰品都要上万块,你哪儿来的钱。”
他步步逼问,棠梨要疯了,扣着门板还在往后退。
姚思慧见状,上前两步,想把盛淮生隔开,然而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对棠梨道:“晚上跟我睡,我们两个好好谈谈。”
姚家的别墅有四层。
姚父不回来,姚母住在二楼。
棠梨不可置信:“你疯了吗!这是在思慧家。”
盛淮生无所顾忌,靠着门板看她:“我也没说要干什么,只是让你和我待在一起。”
他停了下,声音冷沉:“好好聊聊。”
三人僵持在门口,谁都没办法跟一个疯子讲道理,在再次听到姚母上楼的脚步声时,棠梨深吸气,拽着盛淮生往走廊尽头的屋子走。
这个是刚刚姚母说给他准备的客房。
两人刚进房间,姚母走上来,棠梨听到姚思慧说盛淮生有事已经回了房间,然后拽着她妈岔开话题。
她精神还没松下两秒,被盛淮生抱着托起来,抵在门板。
棠梨的背脊压在门上。
盛淮生揉捏她的后颈,唇靠过去:“明天跟我一起去聚会,还有楼下的东西扔了。”
他语气平静,但因为嗓音偏沉,莫名有种冷意。
棠梨往后伸头,挣扎:“不要,我不要扔,你为什么一言不合就要丢东西!”
两周前在酒店见面,他还把她的裙子丢了!
棠梨喘不上气:“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盛淮生卡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拨过来,让她看自己,“不舍得丢?”
精神与身体的双重压力下,棠梨眼角又泛出泪:“那是我妈妈买的,很贵,丢了她会骂我的,你怎么这样,能不能不要欺负我!”
她带着呜咽声叫出来,但怕被发现又强力压着声音,声线抖得很明显。
她的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盛淮生的手背。
他咽了咽嗓:“你妈买的?”
“对,她买了寄给我,非让我送,我说我不要送,送了你会生气,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生气,但沾上你哥哥的事情,你态度就总是很恶劣,”棠梨委屈死了,“你们两个关系不好,关我什么事啊!”
她越说越难过,眼泪唰唰往下掉,上气不接下气,哭也不敢哭的很大声。
“对,是我不对,我不小心和你睡在一起,但那天我喝多了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是错误我承认了的呀!”
“不是错误。”盛淮生埋头在她肩膀,忽然很低地说了一句。
棠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听到他这句话。
盛淮生左手摸着她的后脑,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听到她不断起伏的哽咽,终于冷静一点。
“那我的礼物呢?”他声音没有刚刚冷。
“玄关那个盒子!”棠梨真的很崩溃,“我花了六千给你买打火机,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我今天找的几个工作,实习也都只有六千多块。”
棠梨觉得盛淮生真的很不是人,为什么他们兄弟间的矛盾,要拿她撒气。
她哭久了,终于平静了点,抹了把泪,看地面,任由盛淮生抱着自己,也不想动了。
盛淮生托着她,转身往床边走,在床边坐下时,抽了纸巾,帮她擦眼泪。
他擦完眼泪,又抽了纸想帮她擦鼻涕,棠梨惊觉,往后躲了一下,从他手里拿过纸,挂着泪的眼睛莫名地看着他。
盛淮生看了她两秒,拿纸的手松开,右手往后撑在床面,还是重复之前的话:“明天跟我从这里一起过去,给盛斯林的东西,我给他,你不许见他。”
棠梨:“凭什么!”
两人间安静几秒,盛淮生忽然掐着她的下巴,很神经质地亲了她一下:“你见他,我就亲你。”
棠梨受不了和盛淮生一起呆在姚思慧家,她觉得非常麻烦姚思慧。
第二天一早起来,找了借口,先离开姚思慧家,没多久,盛淮生也从姚思慧家出来,给她发消息,让她在门口等着。
棠梨本来也没打算走,她还提着行李箱,现在走,也不知道去哪里。
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托着箱子往旁边走,找了片树荫。
刚走到位置,手机弹出姚思慧的信息。
姚思慧:[盛淮生是大变/态。]
姚思慧:[他让我以后时刻跟他汇报你的行踪。]
姚思慧:[他有病吧,我是他的朋友还是你的朋友。]
姚思慧:[刚在门口还问我高志天的事。]
姚思慧:[神经啊,他又不认识高志天,问什么高志天。]
姚思慧本来就对他没好感,现在更是视他为神经病,大变/态。
姚思慧:[不然再给他介绍点别的女生。]
姚思慧:[他为什么揪着你不放?]
姚思慧:[你还是太好拿捏了,棠棠]
姚思慧:[弄死他好吗!]
昨天睡前哭太久,现在眼睛还有点肿,棠梨抬手按了按眼皮,刚想回复,路边忽然开过来车。
是辆棠梨只认识牌子,认不出型号的敞篷。
盛淮生:“上车。”
刚还在讨论他,棠梨下意识往胸口收了手机,像是吓了一跳。
盛淮生扫过她的表情:“做了什么亏心事?”
男人没换衣服,身上还是昨晚那件衬衫,右袖口扣子松开,袖口挽在小臂,比昨晚见到时看起来更风流不羁。
棠梨只扫了一眼,又抬手按眼皮,之后磨磨唧唧,拉着箱子往副驾驶的方向走。
刚走到车前,驾驶位的门推开,盛淮生扣住她的手腕,从驾驶位下来。
还在姚家院前,棠梨怕被人看到,被拉住的右手下意识抽回。
她跟盛淮生的关系最好谁都不要知道。
盛斯林有过一段婚姻,再想找适配的人结婚,有点麻烦,盛家的父母对她印象不错,所以一直想撮合她和盛斯林。
而且即使不是这个原因,她也不想让盛家的父母知道她和盛淮生的关系。
盛淮生正是最好的时候,盛家父母所期望他找的人,应该不是她。
而且他们两个的关系,也不是什么健康良好的关系。
感觉到她的抽手,盛淮生站在身前,垂眸看着她。
片刻后他伸手,再次捞住她刚刚抽走的右手。
这次不仅仅是握她的手腕,而是直接十指相扣,牵住了她的右手。
棠梨挣了两下,没挣开,被他牵住,带到副驾驶。
他打开门,把她带上副驾坐好,之后弯腰,抽了安全带给她系上。
“跟我回趟公司,去处理点事情,再跟我回我住的地方,姚思慧这里的衣服不要了。”
他帮她系好安全带,直身,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似乎觉得她头发有点乱,微微皱眉,抬手帮她拨正。
棠梨稍皱眉,想躲他的手,但车座原因,躲不开:“......那我穿什么。”
她本来打算穿姚思慧的衣服,但现在和盛淮生一起离开,她也没办法再穿姚思慧的裙子。
盛淮生关了副驾的门:“让人送了新的裙子,到我的住处。”
盛淮生:“回去你挑一件。”
说罢,他绕过车头,往驾驶位的方向走,两秒后拉开车门上车。
极具推背感的跑车启动,从姚家的院前开出去。
两侧车窗全部降至最低,风声猎猎,从耳尖掠过。
棠梨半低头,回复刚刚姚思慧给自己发的一连串消息。
消息回完,再切出去,又收到梅琬的信息,让她记得把东西带给盛斯林。
她想了想,回复信息,之后手机扣下,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眼放在盛淮生那侧的礼品袋。
“礼物还是我自己拿给斯林哥。”
“我说了不行。”男人轻打方向盘,车子往左转弯,从别墅区开出来,上了最近的高速。
风把他的衬衣鼓起,更显出他衣服下清健有力的身形。
棠梨皱眉:“我妈来信息,让我必须亲手交过去,是帮了我家的忙,要亲自送才有诚意。”
她转过去,看向盛淮生:“而且他下午也要过来,我怎么可能一句话不跟他讲。”
驾驶位的人没有看她,语气依旧淡:“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盛淮生:“不然你试试。”
两人这番争论,从上午开始,一直到下午从盛淮生的住处出门,还在继续。
盛淮生咬死不同意,棠梨也不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甚至出门前,她都不想去了,提着东西想从盛淮生家里直接跑走,被盛淮生在门口逮住又抓回来。
她的怒气值也被彻底点到高峰,从被盛淮生逮住再带回去开始,都没有再跟他讲一句话。
坐电梯从最顶层下去,快到一层时,盛淮生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前。
两人面对面站着,他垂首,帮她把外搭的扣子一颗颗系好。
她里面穿了黑色的吊带裙,外面是一件很薄的灰色衬衣,裙子照例是那个盛淮生穿习惯的,很贵的牌子。
她现在身上两件衣服都是那个品牌,和盛淮生身上的一样,同一品牌的衣服,设计感也有些相似,乍一看,像情侣装。
她盯着盛淮生肩膀处的位置,还是没有跟他说话。
他帮她把最后一颗扣子系好,电梯也正好到一楼,他拨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去,抵着她的腰把她带出电梯。
棠梨看着前面的方向:“我什么时候能和你分开。”
她问的是结束这段奇怪的关系。
但盛淮生貌似没听懂,回了一句:“参加完生日会,我有工作要忙。”
棠梨看了眼他手里的袋子,皱眉,旧事重提:“那斯林哥的东西我要自己给。”
盛淮生轻声笑:“我也说了,那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