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垂手站在门口,感觉到门被关上,支支吾吾:“就是刚刚在电话里说的那些......”
她没有盛淮生厚脸皮,实在说不出来。
身前的男人身形很高,单肩靠墙站在她身前,影子笼罩她。
他抬手把棠梨肩上的头发撩开,嗓音清沉,状似回忆了一下:“uncle?我又没让你叫爸爸。”
棠梨吸了口气,往后又退了半步,不想出声了。
他这个人真的好没有底线。
前两次在床上气息混乱间,他污言秽/语,让她叫过很多乱七八糟的称谓。
指节轻抵,问她能不能喊,她被逼得摇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他就轻声笑,沾了水的手去摸她的唇,然后埋头去吻抵过的地方。
汩汩水声。
最后她抱着他的脖子,身体抖成筛子还是不要喊。
他撑起身,终于从她两膝之间扬头,扣着她的后脑,低头吻她的耳垂,挺恶劣的,说他就是随便问问......
棠梨不想再回忆,捏着裤缝转身,对上盛淮生的眼睛,声音像被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涩然:“......我今天来姨妈。”
玄关处昏暗,男人一半脸隐在阴影里,对视时他眸色很沉。
片刻后,盛淮生抱臂看着她,稍稍偏了下巴:“你当我白痴?”
盛淮生:“你不是半个月前刚来过?”
棠梨想起半个月前,醉酒后的第二天,早上从床上醒来,下午跟着盛淮生浑浑噩噩退房时,感觉不舒服,找了洗手间,发现到了生理期。
撒谎被拆穿,棠梨无措:“刚来过也可以来......我生理期不稳定。”
棠梨没抬头,自然也看不到盛淮生的表情,两人僵持片刻,忽然听到对方让她回房间。
她抬眸,看到盛淮生从架台上拿了自己的手机。
男人声线清冷:“生理期不需要卫生巾?”
棠梨看他转身,似乎是往外的动作,她往前半步:“你要去哪里?”
盛淮生套好衣服:“帮你问问贺霖这边有没有。”
棠梨松了口气,她不管盛淮生是不是真的相信,现在能不跟他呆在一个房间就是好的。
不消片刻,门被关上,只剩了棠梨自己在房间里。
贺霖家条件很好,只是临时用来接待客人的房子,简约中也透着质感。
给盛淮生住的这间,更是这楼层里最好的一间,东面落地玻璃窗,窗户和床之间又一片很大的休息区,摆了灰白色的沙发。
棠梨站了几秒,往沙发的方向走,在沙发上坐下,给梅琬拨去了一个电话。
梅琬在的国家跟她有时差,这会儿应该是下午四点。
棠梨连大了两个,终于被人接起。
梅琬:“我跟你魏阿姨说过了,你魏阿姨让你这几天去吃顿饭,你带着礼物去一趟,盛家在城北区有关系,咱们家在城北区那些点,经营权如果能转过去就好了压......”
正说着话,不远处房门打开,男人右手拎了一个购物袋,走进来。
他抬手摘了冲锋衣的帽子,几秒后,购物袋放在茶几上,扫了眼她的手机:“谁?”
空荡荡的房间,他突然说话,棠梨的心脏都要蹦出来,赶紧捂着话筒往后躲。
那端梅琬也听到:“你在哪里?”
“......参加同学聚会,”棠梨赶紧摸了沙发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打开,“我留在这边住了,刚在看电视。”
盛淮生听到听筒里梅琬的声音,似乎是笑了一下,之后当着她的面拉开冲锋衣的拉链。
他的T恤脱给她了,冲锋衣里面没有穿任何衣服,他就在她身前堂而皇之的裸着上身。
棠梨一时失神,没有听到那边梅琬的问话。
“棠梨?”梅琬叫。
“嗯,妈妈......”棠梨的脚从沙发上放下来,视线挪开,“我在听。”
“你魏阿姨可能会让你联系盛斯林,城北区的事好多是他在管,你知道的吧。”
“知道。”
盛淮生走过来,抄着她的膝弯把她抱起,之后抱着她坐在沙发上。
自从他进来,棠梨的心脏就一直在扑通扑通跳,现在更是握紧手机:“我知道了,太晚了,我要睡觉了。”
“才十点半就睡?”
“有点累了。”
“那你先跟魏阿姨打个电话,我跟她说了让你晚上联系她。”
“好,我现在问问她方不方便。”
电话终于挂断,棠梨还坐在盛淮生怀里。
盛淮生的手像条蛇一样,从她的右脚脚腕,摸到她的大腿。
牛仔裤也被泼上了饮料,她刚进来时换了衣服,现在身上穿的是屋子里给客人提供的睡袍。
男士睡袍,她穿上有些大,但腰带系得很紧,也裹得很严。
棠梨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他:“我还要给你妈妈打电话。”
“我不让你打了吗?”他勾着她的腿,把她往怀里在抱了些。
棠梨的睡袍被他撩了一半,露出的腿蹭着他的腹肌。
她舔唇,又说:“我可能还要给你哥哥打一个。”
盛淮生眼眸半垂,看不出情绪:“嗯。”
棠梨吸了口气,没再制止他。
先是给魏芳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不出所料,卫芳跟她简单交流后,后续细节让她跟盛斯林谈。
通话快结束时,盛淮生把她放在沙发上,起身去了浴室。
棠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了眼他的背影,礼貌地跟魏芳道谢,两句之后,挂断电话,之后轻吸气,低头从通讯录里找出盛斯林的微信。
两家人虽然关系不错,但小辈交情浅,一年几顿饭的关系,她无论跟盛斯林还是盛淮生,其实都不算很熟。
想到自己现在穿着睡袍,跟盛淮生呆在同一个房间,她十指颤了颤,呼吸又微微收紧。
之前跟盛淮生发生过几次,第一次是因为喝酒,第二次也是。
第二次是去盛家吃饭,晚饭喝了点红酒。
那时她刚回来一周,人生地不熟,家里被催债的堵了两次,她回不去,那天下午又知道梅琬出国度假,没跟她说。
她打电话给梅琬,问梅琬为什么这个时候出去也不告诉她,梅琬说有个展提前定了票不好推,又说让她在国内乖乖呆两周,自己很快回来。
她从盛家出去,心情极差,走到院门前,盯着手机看了好久,身后走上来说顺路送她回市里的盛淮生。
后来车开到市里,没去她家,而是停在了酒店前。
那时自第一次结束,两人完全没有联系之后,再一次在一个单独的空间对话。
可能是她喝了点酒不清醒,也可能是她本来就对盛淮生有感觉,总之再反应过来,她已经跟着盛淮生进了酒店的电梯。
只是没想到她一时脑袋不清楚——犯下的祸,会变成现在这样。
回忆被从浴室拉门走出来的男人打断。
房间唯一一件睡袍被她穿了,他还是刚刚的样子,黑色抽绳裤,上身裸着,两手湿着,指尖在往下滴水。
她皱眉:“你刚刚进去洗手了?”
“嗯。”
他走过来,重新抱起她,沾了水的手握住她的小腿:“要跟盛斯林打电话?”
棠梨看到自己手机停的微信界面:“......嗯。”
刚魏芳说让她可以现在打。
“打吧。”盛淮生帮她把头发撩开,亲了下她的耳朵。
“那你不能......”她有点羞耻,“不能再亲我,”
“嗯。”
棠梨舒了口气,拨通电话。
手机放在耳边,不过几秒,对方声音从听筒传出:“棠梨?”
“是我,”棠梨咽嗓,礼貌地叫了声,“......斯林哥。”
对面人嗓音温和:“我刚得知情况,你需要什么帮助?”
虽然盛斯林对外是温和绅士的气质,但可能是知道他的一些事,棠梨有时候会隐隐约约觉得他有点“伪君子”。
不过她知道的那些事也不全,不好妄加猜测。
在第二声斯林哥叫出之后,她感觉盛淮生动了下,撩开她的睡袍,勾开阻碍,指骨压住。
刚洗过的手沾了水,微凉,和温柔形成鲜明对比。
棠梨僵住,他圈住她的肩膀,唇靠在她的耳侧:“那摸可以?”
顿了两秒,棠梨又听到他缓慢的嗓音:“现在知道我洗手是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