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无意伤害他,让他遭受无妄之灾,他会生气。就像丽姐不小心很用力抓伤他。
路柏言知道夏洄很好。那些校园霸凌他毫不知情。有些可笑,可能是严宵和贺铭非知道一旦暴露就无法继续做夏洄的朋友。
路柏言:“一些很小又很烦的琐事,你应该也遇到过,只能慢慢靠时间磨。”
夏洄:“好吧。那祝你顺利。”
夏洄站在路柏言旁边,和他一起包冰箱贴,等会儿他还要准备表演,吸引外卖游园的顾客。他带了贺铭非送的长笛过来。
夏洄有段时间没有理发了,细软的黑发贴在白皙的脖颈。
如果现在是野兽时代,路柏言会一口含住这截脖颈,把人带回到自己的巢穴,尖牙刺破夏洄的皮肤,注入发-情素,让夏洄仅凭本能被他占有,强取豪夺。
可惜这是个文明时代,信任与感情需要靠时间一步步建立。
没关系,他对夏洄很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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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了一段时间,校园里起风了。
有人看见夏洄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长盒,随即取出一支金光闪闪的长笛。
“哇站长,这笛子看着老有质感了,很贵吧快说个价格让我死心。”
夏洄很喜欢这个笛子,高中没抢到,贺铭非说他连续抢了两三年终于抢到了。
笛子的触感和想象中一样好,他嘴角上翘,“这是朋友送的礼物。”
副站长暧昧笑笑,“嘿嘿不会是贺铭非吧。”
夏洄默认了。
路柏言目光一滞。
他运气似乎一向很差。
是后来者就不说了,这是投胎的技术。
可他这次终于攒到了钱也去抢了。
夏洄要开始表演了。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舞台。所以他站在了一个圆石墩上,打磨平滑的表面一般人站不住,夏洄平衡性很好。
他站在上面用长笛吹了一首无人不知的《我心永恒》,电影《泰坦尼克号》的插曲。
因为曲目相当大众,一时间很多游逛的顾客都被吸引过来。
即使没学过长笛的人,也能感受到夏洄气息饱满沉稳,转音的小细节处理流露丰沛的感情,如听仙乐耳暂明般,所有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此刻校园里起风了,他们闭上眼,在这动人心弦的悠扬乐声中似乎能看到Jack和Rose相拥在船头,海风吹拂他们的头发、衣摆,缠绕在一起,正如两颗心永远不会为世俗、死亡所分开。
路柏言干脆坐在了树下的草地上,他撑着下颌仰头看着沉浸在情绪与乐声抒发中的夏洄。
用尽一切美好纯粹的词也无法形容他喜欢的少年。
这首曲结束,掌声热烈。夏洄站在石墩面上微微弯腰做了个中世纪贵族谢幕的绅士礼。
即使从不认识他,也能从他的姿态中看出他家境优渥,从小接受良好教育。
后面夏洄又吹了几首,中场休息时,顾客在摊位上买猫狗周边,为救助站献一份力。
可惜台风季的雨来得突然,这场义卖活动最后以手忙脚乱挤在遮阳棚下躲雨狼狈收场。
贺铭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事实上当论坛上出现夏洄在长笛独奏视频时,义卖场新来了很多人。
夏洄永远是学校的焦点。
“我开车来了,现在要回家吗?”
贺铭非问他。
雨越来越大了,义卖场的负责人老师说东西可以先放在原地,贵重物品拿走,明天雨停了再过来收拾。
夏洄:“那先走吧。”
路柏言站在原地,那棵树下。
他看见,在伞下夏洄抱住了贺铭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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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最近事情多任务重压力大,夏洄渴肤症发作变得频繁。
他被贺铭非送回了家。
到家了他才想起来,刚才应该叫路柏言一起走的,他们是邻居。
这么想着,门铃响了。他先是看了猫眼,门外正是他刚才想到的路柏言。
他立马打开门,却有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路柏言湿漉漉地站在他面前,勾着头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似乎也被水汽侵入,透着他看不懂的晦涩情绪,可一言不发低头看着他的模样,又像是夏洄下雨天在路边碰到的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
路柏言薄唇被雨浇得发白,他动了动,挤出艰涩的一句话:“你说了下次会抱我的。”
不是他。
路柏言说完转身要走,夏洄抱住了他,干燥温暖的身躯抱住了冰冷潮湿的路柏言。
夏洄手臂勾着路柏言的脖颈,让他低下头,在他前额轻轻贴了一下。
“有没有心情好点?我心情低落时,爷爷都是这样亲我额头。”
在这瞬间路柏言眼眸睁大,三秒的难以置信后是难以抑制的欣喜若狂。
额头上还有夏洄嘴唇留下的温度。
他反手将夏洄摁入怀里,嘴唇贴着夏洄柔软的发丝,所有阴霾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