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哑然失笑,这朝风怎么说也是堂堂仙界二殿下,居然如此信口开河。却不知云翊这么多年是如何与他“断袖情深”的,问道:“朝风胡闹也就罢了,云翊也就由着他吗?”
玉瑶嘻嘻一笑:“小师叔招惹的桃花不在少数,图个耳根清静呗。”
淡淡日光洒进来,窗外的云雾不知何时消散了一些,明亮的一片世外仙源。
我安慰她道:“方才我们进来时,朝风默默守在你身边,那神情绝非对你无情,想来是有些苦衷。”
一道日光恰抚她净白无暇的小脸上。玉瑶的神色又明亮起来,唇角微弯,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会等。”
她神色阴晴变幻,只为朝风一人。我再次感叹,可以如此心无旁骛地爱慕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
她眼眸闪了闪,蓦地想起一件事般,说着:“差点忘记试试二师叔这妙音铃好不好使。”
只见她从袖中掏出个一尺有余的青铜铃铛,铃上绘着精致的符文图案,看来颇有古韵,应当又是件上古神器。
她利落地将糕点茶水推到茶桌边缘,将铜铃置于桌上,右手捏了个法诀,左掌运起向铃中注入了一些灵力。那铜铃蓦地晃了几晃,铃音清脆,恍如天籁。
铜铃溢出淡淡清光,映得她笑意盈盈的小脸更添秀色。
此时铃中隐隐传来话语声,渐渐清晰起来,竟是云翊与朝风。
她得意地使了个眼色给我,我会意点头,两人凝神静听。
朝风:“你最后一个才救的玉瑶么,为何她还不醒转?”
云翊:“以轻重缓急论,她伤得最轻,自然最后一个救。我救了你,又救了你心爱之人,你倒是没句好话。”
朝风:“还不是你手底下人惹出来的?再说,我不是也救了你心爱之人吗?”
玉瑶闻言笑得厉害,因不敢笑出声,小脸憋得通红,颇为俏丽。
我听到朝风称我为云翊“心爱之人”,心跳得厉害,生怕他否认,更怕他沉默。
云翊果然沉默。
朝风又道:“你这个手下,平常瞧着持重有礼、有令方动,这回究竟是发得什么疯?”
昨晚我也有此一问,云翊却顾左右而言他的打发了我。
我侧耳倾听他如何答复朝风,云翊道:“生灵石。”
我吃了一惊,心想乌蒙不是已经给他了吗。朝风如我一般愕然问道:“老乌龟不是给你了吗?”
云翊叹口气,沉声道:“她体内仍有一块。”
我大惊,转瞬想到之前发生种种诡异所思之事,难道体内莫名生出的那股不由掌控的力量,就是来自生灵石?
梅园那夜,幽冥界聚魂鼎内,还有这回重伤,莫非都是仰赖生灵石庇佑才得以大难不死?
朝风不敢相信地问道:“可确定?”
朝风道:“嗯,生灵石感应,应该不会错。”
我恍然,上次在云居我假扮小七君,还有幽冥界,大概都是因为生灵石的缘故,总会轻易被他识破。那么白水河初遇之时呢?
莫非,我与云翊他的种种邂逅,云翊的一路守护,均是因为生灵石?
神思恍惚间,又听云翊说道:“你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陌云山下那个女孩?”
我心下一惊,抬眼看玉瑶,却见她心不在焉起来。这姑娘,还真是天大地大,朝风最大。
朝风掩饰不住的惊讶:“她便是?我记得你说过,百余年前风山一役之后,你感应到生灵石气息,但查无所踪。直到十几年前,又有生灵石气息出现,追寻至陌云山附近,在一户人家发现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婴,探查之下发现生灵石正在这女婴体内。她生来本无生气,因生灵石的缘故暂时没有死去,但生灵石之力太强,她也离死不远。你心下不忍,于是设下禁制,只留一息灵力保这孩子过完凡间一世,想待她寿终正寝后再取生灵石。没成想这陌云山居然是座火山,三年后休眠万年的火山突然喷发,陌云山下村民死得死逃得逃,这女婴自此下落不明。”
云翊叹口气:“我也不知她为何会到须弥山下的烟霞村,想来这几块生灵石冥冥之中还是有所感应的。”
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我这小命运,怎一个扑朔迷离、曲折坎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