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别墅里只剩下三人。
后半夜谁也没睡好,心惊胆战地熬到天亮才眯了一会儿,一个个起床时挂着青黑的眼圈。
出门后,几人看着横陈在走廊上的大卫尸体,决定把他暂时储存在一楼的冰柜里,等到盖亚的管家来接他们下山,再把尸体运回去。
至于来接他们的管家看到尸体会如何反应,他们已经无暇理会了。
看着两人魂不守舍的样子,陈方砚还是问:“你们有看清昨天走廊上的那个杀人犯吗?”
盖亚:“没有,只能看到一片黑,什么也看不清。”
玛丽:“只能看到他的袍子,陈,他真的是人吗,会不会是恶魔,其实我听到的那个传言是真的,这个别墅里住着一个恶魔,所以才会干出把人做成家具的样子!”
盖亚不信教:“世上怎么会有恶魔呢,玛丽,不要先把自己吓死了。”
“可是要怎么解释昨天莫名其妙出现的......莉丝,明明我们进房间后,床头柜根本没有东西,他是怎么在不进到房间的情况下,把莉丝的头颅凭空变出来的?”
盖亚无言。
“如果是恶魔的话,他何必要装神弄鬼,恶魔杀死我们的手段可不用靠他手上的木工切割机。”
陈方砚打断了两人的胡思乱想,未知的恐惧会不断蚕食人的心神,他不想让仅剩的两人再重复昨天大卫的悲剧。
陈方砚思索着昨天杀人魔手中锋利的切割机,提议道:“我们今天找找有没有比较坚硬的链条类的东西备着,切割机虽然锋利,但那人手上那把使用很久了,会比较容易卡住,至少万不得已下还有生机。”
几人被这话燃起了些希望,四处寻找武器去了。
昨天他们从厨房拿了些厨具防身,但昨天窥见杀人魔的冰山一角,才觉得这些刀具用处实在有限。
盖亚在房间里角角落落地翻,就差扒下墙皮了,居然还真给他找了一条鞭子出来。
他转头问陈方砚,“这个用得上吗,陈,你会用鞭子吗?”
陈方砚闻声看向他手中的鞭子。这条鞭子略长,编成几乎是粗麻绳的样子,鞭身上有着深色的锈迹,或者说是经年累月黏连下的血迹。
盖亚见陈方砚没说话,也不觉得这个鞭子能派上多大用场,只是试了试手感。
但盖亚并不是很会使鞭子,不小心“啪”的一声,鞭子就甩到了自己手臂上。
“嘶,这个鞭子打人挺疼的。”
只见微有些灰尘的鞭子落在盖亚的袖子上,一道浅浅的痕迹就留了下来。
陈方砚看见这道灰痕,短暂地一怔,好似想起了什么。
他夺过盖亚手上的鞭子,快速往主卧走去。
“给我用一下。”
“诶等等,你去哪里?”
陈方砚翻开主卧衣柜里堆成小山的衣裙,这是第一天莉丝翻找出来又不耐烦塞回去的。
他挑出一件裙子,这条裙子的袖子部位缝合着蜈蚣般的走线痕迹。
陈方砚试着用鞭子比对了下袖子的补丁缝合线,转瞬间理清了一切。
这个开局幸福的家庭,内里千疮百孔。
这些裙子上的补丁并非是女主人不舍得扔掉旧物一遍一遍缝补,而是她根本没有剩下完好的衣物。
丈夫永无止境的暴力和神经质深深伤害着这个原本对家庭充满希望、对生活充满向往的女人,她怀揣着甜蜜的心情踏进婚姻,结婚照里幸福的脸庞如怀里娇艳的香水百合一样美丽,却在第一个孩子落地后发现丈夫已经撕开了人皮,不知道哪一天,他扬起了那根谎称是防范山里动物的皮鞭,将狠厉的伤痕印在了自己的妻子身上。
这个女人在缝补衣服的时候,给伤口上药的时候,服用抑郁药物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陈方砚看向窗外遮天蔽日的山林。
或许她已经尽力了,她坚持服药去在糟糕的生活中寻找希望,但是在这个牢笼一样的别墅,她像是被剪去翅膀的鸟。
她不是走了,而是死了。
还是弱小的孩子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永远站在他身前的庇护伞,他接替母亲承受了父亲无处发泄的施暴欲望,也延续了他糟糕的基因。
【恭喜玩家剧情探索度到达60%】
剧情探索度一下上涨了许多,陈方砚猜测,应该是计算了他之前接触到的那些线索,只是就差一条线将它们串起来。而今天盖亚找到的这条鞭子,彻底将这个家庭的背景剧情连成了闭环。
盖亚看着陈方砚的动作,也意识到了什么。
“陈,你知道昨晚那个杀人魔是谁了吗?”
“嗯,就是长大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