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满心只有工作。
她松开手,找着空隙,一股脑起身往楼上走:“你别乱说。”
她哪能想到文迟彦今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走两步就赶上了她,拉住她的手。
阮妤回头,奋力拽着,根本挣不脱,头像灌了热汤,不断烧着发热。
“放开放开。”
文迟彦任凭她拽,等她终于放弃,才开口:“会讨厌吗?”
“讨厌什么?”
见她神情恍恍,他继续道:“吻你。”
简直是,要疯。
阮妤发誓,如果附近有洞,她二话不说会蹦下去。
心脏跳得过快了,呼吸也不大顺畅。
仔细想想,她排斥的似乎根本不是这件事情本身,可她想不通,这太复杂了。
沉默中,文迟彦抬手抚上她的后颈,低头和她对视:“你当然可以不喜欢我这个人,但如果你想做这些事,我随时奉陪。试试吗?”
他的眼睛是漩涡,她坚信。不然为什么在他主动把两人的距离逐渐拉到“零”时,她为什么没有躲开呢?
她的默许,让这个吻不再和上一个一样只是简单紧贴。
在他的肆意进攻下,她的呼吸被全然掠走,脑中一片空白,从未感受过这般眩晕,她站不太稳,他便托住她后退,直到没有退路。
身后是冰凉的墙,不同于身前的滚烫,有了能借力靠上的地方,阮妤放下了原本想要拽上他的手。
*
门落上锁。
阮妤扑上床,扯过被子盖住头,大口喘气。
她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没有半点经验,但文迟彦绝对是要谋杀她,次次在她憋到头晕时才留出空隙让她成功换上气。
简直比学校游泳课上的水下憋气练习还恐怖。
心脏重重敲打胸腔,掩盖住了周围的一切声音,被子捂着热,但她根本不想松开。终于平息下来,她才一把掀开。
唇齿相依间那种羞耻的声音不断回荡,阮妤干脆把脸捂在枕头上无声尖叫。
如果像往常一样,屋内只有她一个人,她就能放声叫了,这样才能排泄啊!
猛地坐直,她从外套里拿出手机,时间已经接近八点半。
她拍拍脸,长呼一口气,坐到桌前打开电脑和其他设备,继续画稿。
但一向听歌就能集中注意力的她,今晚频频出神,直到深夜才画出满意的东西。
为了错开碰到文迟彦的时间,阮妤一大早就轻声洗漱,一直到在门口换鞋,主卧都没有动静。
她一路顺畅地来到公司,和苏妙怡打了个招呼,在工位坐下。
苏妙怡弯腰探过来说:“对了妤妤,早上我听他们说,吴程被判得很重!”
对于吴程那件事,一开始阮妤以为可能只够让他蹲个不到一年,但突然不知是从哪揪出了更多吴程骚扰和诈骗的证据,最终数罪并罚。
感谢司法系统感谢所有工作人员,她在心里念着,和苏妙怡说:“罪有应得。”
在那之后费语萱离开了公司,不过据她所说是想通了想换个环境。
阮妤写完报告,昂头看了眼办公室里的Juliy,带着报告忐忑地进去。
“Juliy姐,这是报告。”
Juliy抬头笑笑:“好,放这。”
阮妤放下后没离开,Juliy知道她有事情要说,让她坐对面。
阮妤酝酿片刻,说:“姐,我决定放弃转正考察的名额了。”
Juliy眼里瞬间充满了震惊,拉着她的手说:“这快半年的时间你一直这么努力,怎么突然放弃了呢?”
阮妤:“我不会为花费了这段时间而后悔的,这期间学到这么多,还认识了您,在您手下看到了很多我一个人无法看到的一面世界,真的很感谢您的信任。”
她停顿几秒,继续道:“我放弃这个名额,不是受到外界的影响。权衡了很久,最终还是想一心一意追求我的爱好。”
Juliy是知道阮妤插画师这个副业的,也明白她的想法了,思忖许久后说:“自己的人生当然是自己负责,我没有立场去否决你的决定,所以我接下来说的话都不是为了拒绝你。现在是有底气支撑你了吗?”
阮妤点点头。
“嗯,好,只要你明确了离开川东之后的人生计划,你就大胆地走。我不会卡你的离职申请,你填好交给我就行。”
听Juliy说完,阮妤内心涌上一股浓浓的情感,说:“谢谢Juliy姐。”
近期工作室负责人告诉她,目前排期很长,她昨晚画完稿静了心,思考了不知多久,决定了还是结束川东这边的工作,等过完实习期,就能全心全意地投入插画。
对文迟彦说的那些话,也一同奔进脑海,似乎两种不同的事情却是同一个逻辑。
事实上,她的底气不是来源于未来一段时间里排着的稿,而是来源于和付孟箐看流星那天如流星般闪过内心的勇气。
是一种脱离固定规训,踏上不平坦路途的勇气。
她自知她心底对于固定不变的生活是排斥的,人一生中在面临很多选择时都只是差个推力,差个短暂的头脑一热。
或许她不一定有足够的能力把不平坦的道路重新铺成焕然一新的坦途。
但谁能笃定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