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就是他六岁的小师妹墨衣。”墨衣冷声说道。
南宫阙听见她的名字后满脸震惊:“墨衣?!你姓墨?!”
“看来你还不傻,我就是墨青鸣的女儿墨衣。”
“墨衣?”南宫阙没想到她会自报家门,“你来找我是想知道当年灭城的凶手是谁吧?”
“不错。”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杀进机关城的不单单是一个帮派,而是有很多帮派。至于是谁组织和领头的,就更不得而知了。”
南宫阙说着,心中暗道:当年那些人连自己亲近的人都能出卖,他就算知道是谁,也不敢说啊。
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墨衣笑道:“我看南宫阁主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说吧。”
南宫阙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你告诉了我,你的真实身份,难道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说出去?”墨衣闻言笑出声,“你还有机会说出去吗?”
还不等南宫阙理解她话语中的意思,就只觉身子一僵,身上仿佛中了数拳,随后他趴在了地上,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个姿势眼熟吧,南宫阁主?”墨衣冷冷睨了他一眼问道。
南宫阙只觉身体巨痛,但头脑却格外清醒,耳朵也听得格外清晰。
“你们当初是如何对我云白师兄,我就如何对你们。”
听了墨衣的话,南宫阙挣扎着想要开口,却发现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只剩下呜咽。
他挣扎着爬向墨衣,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祈求。
“委屈吗?”墨衣甩开他的手,低头垂眼看他,“屠城的人自然罪孽深重,可你见死不救,比起他们也没好到哪儿去。”
如果那个时候在谷外的人,有一个人肯帮助慕云白,或许他就能够活下来。
她也有机会再和师兄相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天人永隔。
墨衣想着握了握拳头,她闭了闭眼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之后看向倒了一地的雀鸟阁弟子,在以牙还牙报复南宫阙之前,雀鸟阁的弟子是无辜的。
她一向恩怨分明。
“把他们交给我吧。”萧危楼就在楼顶的上空,他看出了墨衣的心思说道。
墨衣将地上躺了一地的弟子挨个丢给了萧危楼,由萧危楼将他们放到了雀鸟阁外的空地之上。
等一切处理完毕后,墨衣拿出了火折子丢在了大厅远处的木质桌椅上。
这火折子像是特制的,在碰见桌椅的一瞬,很快就燃了起来。
火势渐长,但离南宫阙还有些距离。
“我给南宫阁主留了一刻钟的时间,这个时间足够你默默祈祷会有人来救你了。”
南宫阙只觉身体僵硬,浑身使不出力气,他张了张嘴,依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们走吧。”萧危楼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墨衣点点头一跃而起,很快两人就都消失不见了。
南宫阙被火包围,他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苗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遇见好心人来救你,又或是遇见和你一样见死不救之人呢?把生死交给天意的滋味,不好受吧?”
墨衣质问的声音犹在耳边,人却早已不见。
她似乎并没有期待他会回答,也对、反正他现在已是说不出任何话。
南宫阙趴在地上,透过被炸开的楼顶看向天空,心如死灰。
刚才墨衣以为他看向她的眼神是委屈,实际不然。
还好墨衣并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她以为他只是单纯的见死不救,可实际上他们做的事情,可比见死不救要严重得多。
若是被墨衣知道,她对他的报复大概不止于此。
恍惚中,南宫阙又看见了十二年前那一幕。
“竟然还有一个活口跑了出来,快把他的轮椅抢过来。”南宫阙对着身旁的人提议道。
慕云白本就受了重伤,再加上身有残疾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得从轮椅上跌落下来。
他趴在地上,浑身是血,还在挣扎着爬向轮椅:“求求你们......把轮椅......还我......”
“还你?”南宫阙听见自己的笑声在耳边回响,刺耳又清晰,“去你的吧哈哈哈哈。”
他和白柳一起将人丢回了已经着火的机关城内,听见他惨烈的呼救声,两人脸上笑意更浓。
“噼啪”声在耳边响起,南宫阙的身体不再僵硬,渐渐有了痛觉。
只是来不及了,大火已经将他吞噬。
看样子,不会有人来救他了。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失去意识前,南宫阙绝望地想道:如果有来世,他一定做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