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南宫阙一惊,“你确定?”
“弟子也不确定,鹤唳只有一声,当听见抬头去看时,也没有发现鹤的踪影。”
南宫阙的目光重新落回不远处的那把轮椅上。
他喃喃自语:“鹤?”
“阁主?”门中弟子见他出了神,有些担忧地唤道。
南宫阙回过神来,吩咐道:“你们快去找出雪衣落脚在哪间客栈,务必在她离开江夏城前找到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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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空中悬着一轮弯月。
萧危楼站在望月楼的最高处,遥望着月亮。
在他身旁有数只白鹤相伴,有一只白鹤的翅膀上新掉了几根羽毛,还来不及长出新的,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明显。
萧危楼摸摸这只鹤,语气中染上一丝心疼:“不是告诉你,不要伤到自己嘛。”
鹤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朝他又凑近了些,歪头蹭了蹭他的手,似是在安慰他。
谢远舟不知何时上了楼,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他倚着门框,遥望着萧危楼和他养的一群鹤。
半晌,他的嘴巴动了动,却未说出半个字。
“你想说什么?”萧危楼问道,他并未回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以你的心思缜密,怎么会让鹤在江夏城中飞,还被人撞见?”
萧危楼听他这么问,轻笑一声:“那自然是因为,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谢远舟明白过来,“这是楼主的吩咐?”
萧危楼并没有回答,但谢远舟已然知道答案。
“她为何要这样做?这么早就把望月楼牵扯进来,难道不会打乱她的计划吗?”谢远舟不解。
“你我跟随主人多年,你该明白,她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自然不是意气用事。”萧危楼的语气平静,月光洒落在他周身,他整个人看起来平静又淡然:“我们只管信她,且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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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骢马、白玉鞍,马背上坐着一位少年。
少年的衣服是鲜亮的,一层套着一层,总共有五六层,每一层的颜色都很鲜艳。
有明黄、赤红、靛蓝、粉紫、翠绿,唯独不见黑白。
按说这么多颜色穿在身上,是人都很难驾驭。
但楚霖泽做到了。
他一进荆州城,街上就有不少人被他吸引了目光。
人们惊叹的并不是他的装扮,而是他背后的势力。
只因当人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很快有人认出了他身上斜挂着的那柄刀。
这刀是四大世家之一,楚家的祖传的宝刀翠星刀。
翠星刀刀如其名,刀柄上镶嵌着许多宝石、翠玉,仿佛天上的星辰洒落。
传闻这刀削铁如泥,出刀只在一瞬,江湖少有人能抵过三刀以上。
很多武器在碰见翠星刀后,都会变得不堪一击,顷刻间,便会变成废铜烂铁。
众人心想着:这少年身上既带有楚家的祖传宝刀,想必定是楚家传人无疑了。
楚霖泽进了城后,从马背上下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荆州城北的尉迟府门前。
府外看守的家丁认出了楚霖泽身上的那柄刀,赶忙邀请他入府。
一入府中,马就被府中家丁牵走,看他牵去的方向,大概是去后院的马厩。
管家迎上前来,带他去往正厅。
楚霖泽跟在管家身后没走几步,离正厅还有一段距离,远远就见有人朝他这个方向冲来。
那人走近后,一把抱住他,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中满是亲昵与欣慰:“霖泽贤侄啊、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尉迟伯父。”楚霖泽等他放手后,恭敬作揖拜道。
“从兰陵到荆州一路上辛苦了,你尉迟姐姐一直都盼着你能早点儿来尉迟家做客,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尉迟云天说着拉起他的手:“快、进屋说话。”
楚霖泽跟着尉迟云天进了厅内,才刚坐下,从厅外就冲进来一个人。
看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
尉迟渔一听说楚霖泽来了家中,就兴冲冲跑来了正厅。
才进厅门,她就迫不及待喊道:“楚霖泽、你可算来了。快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去洛阳。”
她话音刚落,不等楚霖泽回答,一旁的尉迟云天就瞪了她一眼:“女孩子家家的,像个什么样子。霖泽才刚到荆州,连杯热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你就不能等他休息几天再出发吗?”
“没关系的,伯父。”楚霖泽知道尉迟渔的心思,她牵挂公孙谦,恨不得能飞去洛阳。
如今她这般表现,已算是克制了。
“那至少让我尽下地主之谊,吃过午饭后,你们再出发。”尉迟云天本就宠爱女儿,他佯怒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给旁人看罢了。
听楚霖泽如此说,尉迟云天收了愠色,朗声笑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