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这好事?苍天有眼。”
“是哪位英雄路见不平?”
“听说是位女侠。”
“女侠?”
“听血番门逃出来的弟子说,那位女侠身穿夜行衣,脸上戴着一张诡异的面具。”
“说起来血番门不是离开凇江去杭州了吗?怎么连夜赶回来了?”
“这谁知道啊,许是门中有什么急事吧。”
......
夜行衣?面具?
凌逸月听见这几个字眼,很难不联想到,他在长安城遇见的那名女子。
若真是她,她和血番门又有何仇恨?
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算是间接帮了他们一把。
看白柳和血番门连夜赶回凇江,定然是冲着雪衣来的。
碍于晚上他们的行踪不好找,才想等到第二天再行动。
只是还没等他行动,就有人阻碍了他们的计划。
不等凌逸月细想下去,他拉着雪衣重新上了楼。
眼下,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雪衣,你快回房间收拾行李,我们要赶紧离开凇江城了。”
“好。”雪衣一口答应,并未多问。
凌逸月的行李很简单,他甚至都没怎么拆开,只是换了一身衣服而已。
两人收拾好行李后,很快离开客栈出了凇江城。
在路上,凌逸月问她:“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就要离开凇江?”
“是和血番门有关吧?”
“不错、血番门连夜赶回凇江,大约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想要从你身上得到墨家口诀的秘密。”
“墨家口诀真的像传闻那般厉害吗?”雪衣不解,“值得这么多人竞相来抢?”
“这个,”凌逸月顿了顿,“我也不太清楚。武功什么的,只要够自保就行了。秘籍、宝藏、口诀一类的东西,感觉都是世人的贪念。”
“原来你也这样想。”雪衣听他这么说,似是颇有感慨。
“是啊,我爹以前是城主的儿子,他所在的那座城就是因为遍布宝藏,才会被人觊觎。”
“遍布宝藏不是错,是那些觊觎的人不好。”雪衣淡淡说道。
凌逸月一愣,想起小时候自己初听见凌城被灭时,娘对自己说过的话,“身怀宝藏不是错,受害者有罪论更是不可取。”
“什么是受害者有罪论?”小凌逸月不懂,娘说的话太过深奥。
等长大后,渐渐接触江湖,特别是这次下山后遇见的种种,让他渐渐明白了那句话。
就像如今的墨家手札和墨家口诀,江湖人士无一不在争抢,人人都想要得到。
-
快马加鞭走了一日,临近傍晚时,凌逸月和雪衣来到了江夏城。
江夏城三面环水,冬暖夏凉。
初夏时节,在其他城被热气环绕时,江夏城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有风从河流方向吹进城,带来丝丝凉爽。
两人刚一进城,迎面就吹来一阵风,这风沁凉,让人一瞬神清气爽。
还顾不得感受,空中飞过的雀鸟就夺走了凌逸月全部的注意力。
因为它并不是普通的雀鸟,而是机关雀。
从它制作的大小和模样和普通麻雀有七分相似,飞起时翅膀扇动发出的声音也不大,能看出制作机关雀的人是有些本事在身的。
临近戌时,正是晚饭时间。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对于半空中飞过的机关雀,他们似是早已见怪不怪。
凌逸月和雪衣同之前一样,先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好后才重新上了街。
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店准备吃晚饭,被店小二领着到了二楼靠近栏杆处的空位坐下。
饭菜还没上,店小二先拿来了一壶茶,替他们两人各倒了一杯出来。
店小二边倒边忍不住偷偷看,对于这种目光凌逸月早已习惯。
之前他一人上街时,虽然也有人会偷瞧,倒不至于这么夸张。
自从带着雪衣上路后,一路上这种目光就没停过。
他不是没想过易容隐藏身份,只是想起之前在灵风涧时,姑姑、伯伯曾分享过他们下山的经历,最初他们下山是易了容的,可每一次都会被人发现,并且拆穿。
与其这么多此一举,倒不如就光明正大以自己的身份闯荡江湖。
反正,他行得正坐得直,这么多年过去了,影组织如今在江湖上,大约也没什么仇家了。
“呀!”雪衣突然轻呼一声,凌逸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有一只机关雀落在了他们身旁的栏杆上,正盯着他们看呢。
“是雀鸟阁的机关雀!”二楼有人喊道,凌逸月刚要抬手去抓那机关雀,就听见半空中传来一声鹤唳,他歪头去看,发现空中有一只白鹤飞过。
那机关雀在听见白鹤的叫声后,便像是受了惊似的,翅膀“咔咔”响了两声,旋即离了栏杆,往空中飞去。
只是没一会儿,就听见“啪”的一声,是有什么东西坠落,碎裂在地的声音。
凌逸月从二楼向下望,看见地上有一摊碎掉的零件,正是刚才那只机关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