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建泽去了阴曹地府,也就意味着,她的另一个仇人势力愈发膨胀。
怪不得想把手伸到她的后宫来呢。
段争澜冷哼一声。
她吩咐陈迁把巫和带走,又在转身之前,喊住了他。
两人面面相觑。
“……你等下再回来一趟。”
陈迁一愣,他不明白眼下这一团乱麻之后,澜君怎么会有闲心找他聊。
“是。”
“打个商量呗,能不能给我发点补贴金啊?”陈迁领着巫和走了两步,忍不住贫嘴。
“你去御膳房免费吃两天得了。”段争澜揉揉眉心,连看都不想再看他,想也知道陈迁脸上会是怎样欠揍的神态。
此人轻快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段争澜终于能沉下心来思考。
她是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想要跟陈迁对质验证。
关于陈元旷和他的关系。
本来这两人同一姓氏,可以归结为陈是大姓,人数众多。
先前陈迁在太师府,也可以用“他被巫毒解药要挟”来解释。
但方才他那样急切地要控制巫和不服毒自尽,还知道毒囊在口腔当中……
这是陈元旷对死士的处理方式,连她也不清楚,陈迁怎么会知道?
退一万步来说,他与巫和又不是同一种定位,陈迁只是打手而已,他那种性格,怎么做得来死士?
段争澜于是朝他望去,在夜色里粗略一瞧,轮廓模糊,反而想起初见时的疑惑来。
他与陈元旷在外貌是有四分相似的。
平日里陈迁一张嘴,那调调马上就能把这四分变成一分,她从来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可若不是血缘相系……陈迁怎么会对太师府中许多事情,了解得比丁盐还要细致?
段争澜努力回忆,回忆那段在她如今看来全是耻辱的回忆。
如果说丁盐是监管者,那陈迁就是熟读规则,所以对钻空子熟能生巧。
她摇摇头,又觉得自己的设想过于荒谬。
如果是血浓于水的兄弟,为什么要跟她走?
两边都说不通,只好等本人来解惑。
——
“你要帮我包围太师府?”段争澜两次逃生后稳重不少,很少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但陈迁一落座,不仅满口承认自己是陈元旷的弟弟,还要回去戴罪立功。
“……他小时候是抢你饭吃吗?”段争澜质疑道,没道理对亲兄弟抱有如此大的敌意。
陈迁耸耸肩。
“何止呢,我是一靠近他就没饭吃,要去当乞丐嘞。”
段争澜定定望着他,暂时拿不定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如果此计实施,我不会陪你去梧国。”段争澜轻叩桌面,她可没有以往那么天真,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万一,这兄弟俩联合起来,要再坑她一次呢?
一样的陷阱再跳第二次,就不是经验不足,而是蠢了。
“那他估计会失望。”陈迁笑笑,“不过也无妨,澜君只需要保证,围堵之后能立时启程就行。”
“为什么?”
“澜君给我数千身怀绝技之人,虽说堵得住太师府,困不住他。”
“但是你可以。”
“……我可以?”段争澜重复了一遍,讽刺地摇摇头,“那你们太师大人可真喜欢玩躲猫猫游戏。”
赛虎扑到她怀里的触感,还历历在目。
“如果可以,记得小心点东厢阁楼,别伤着无辜。”
陈迁了然地点点头,“下月月初。”
下月月初,他就回去取点药来。
按照晠国这边还在按图索骥找药材的制药进度,陈迁可等不及。
只能委屈他兄长了,说不定还是成人之美呢。
不过陆审——
陈迁有些犯难,如果那地主家的傻儿子被排在了陈元旷之前,要怎么收场?
“王上!王上!!!”
简直像是灵应现象一般,陆审的声音好巧不巧在此时响起,透着一股无措的惊恐。
啧。
陈迁让开身位,眼睁睁看着这一团蹿进段争澜怀里。
他不太确定,陈元旷能不能争得过啊。
“又怎么了?”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陆审只着一身单衣,扯了件薄外衣抱着,哀哀切切道。
“你安安份份睡觉就是好了。”段争澜无奈,“想什么呢?”
“那为什么不来陪我,要在这里和陈将军说话?”
真不愧是从小宠出来的,理直气壮得很,又兼胸无大志,比当初的段争澜还要清澈无邪。
被莫名其妙打成扰乱夫妻感情的陈迁,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在为自己老兄痛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