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个兵哀嚎一声,然后迅速归队,下口令道:“全体都有,跑步走!”四个人再没有吃瓜的心思,齐刷刷的左转跑了出去。
等跑得离车子远了些,四个人一边跑一边说小话,“咱们老大也就沾了嫂子的光,回来还有车接。”
“不过咱老大真没看出来啊,对嫂子那叫一个温柔。”
“你傻呀炮儿,有那么一个天仙儿似的媳妇儿你不温柔?这叫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我算是懂了,隔壁那老首长家的千金咱贺团长对人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原来不是他不开窍,是咱们早就有嫂子了。”
那头四个人一边议论一边欢快的跑着步,这边坐上车的秦婉眉却懵了。
不是军队里领导派来四个兵带贺寒商回去问话的吗?这个展开她咋没看懂。
贺寒商发动车子,后视镜里看到秦婉眉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没说话,只是踩了一脚油门儿。
秦婉眉确实疼了一声冷汗,她挪啊挪,挪到了后视镜应该看不到的地方俯下身摸了摸右脚踝,明显的已经肿起来了。
车子从京市东站一直向东南开了不知道多久,开到了城外一座营地前。
门口的哨兵做了一个请停车的手势,贺寒商把车子停下,下车,不知道说了句啥,再次上车,那哨兵立正敬礼,随即一个手势之后前面的栅栏被另外两个值勤的士兵移开了。
贺寒商回了个军礼开着车子进了营区,秦婉眉眼神并没有多看,生怕看到什么不能给外人知道的机密,安静的垂着眸子只看着自己眼前的副驾驶座位的椅背。
“到了,”贺寒商下车拉开车门。
秦婉眉深吸了一口气,她先迈出右脚试着踩在地上,暗暗一咬牙忍下疼痛,这才弓着身子从车里把左脚和身体移了出来。
一个强壮有力的胳膊沉默的扶住了她,秦婉眉讶然,她扭头看去,贺寒商沉默不语,却没有放开扶着她的那只手。
这张看不出喜怒的脸上只有沉默,但秦婉眉莫名觉得这人不高兴了。
秦婉眉垂下眸子没再看他,被这么一搀扶,右脚上承受的重量减轻,疼痛稍微好受了些。
贺寒商扶着人到了一间空置的会客室门口,他推开门把人扶着坐在椅子上,道:“医生待会儿就来,等人来了我去报道。”
秦婉眉不知道这人啥时候察觉她受伤的,她自认走的没有破绽,但此时,她也没有故作逞强,只是点了点头。
不多时,门口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报告。”
贺寒商道:“进。”
那个士兵站的笔直,道:“报告团长,林医生不在队里,小赵护士在给几个同志处理伤口,大概半个小时后就来。”
贺寒商看了一眼秦婉眉额角微微濡湿的碎发和鼻尖上细密的汗珠,道:“你找小赵拿一些栀子粉和云南白药,再找炊事班要一些白酒来。”
打发走了小兵,贺寒商道:“我先去一趟马上就来。”
秦婉眉点头,“你去忙吧。”
贺寒商出了门,迈开长腿往他办公室走去,到了门口,旁边站着个警卫员,互相敬了礼,他站直沉声道:“报告。”
“进。”
一个一身军装看着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看了看他身后,道:“你媳妇儿呢?”
本来要汇报任务执行情况的贺寒商顿了一顿,才跟上老领导的思路,只得道:“人脚崴了,在会客室呢。”
老领导恨铁不成钢的一挥手,“那你赶紧去看啊,你小子!”
“那任务……”
不等贺寒商说完,陈师长嫌弃的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行了赶紧去给我看你媳妇儿去,我都知道了,你那任务能没完成吗,好好一个大好青年咋就这么死脑筋!”
贺寒商只得又转身出来,背后的人还在嘀咕:“下了战场这小子就跟那木鱼一样不敲不响,好不容易有个姑娘看上,还不殷勤些,真是个棒槌!”
他还没有下楼梯,身后又是一声——“哎对了,等下把人带来我看看。”
这些个战场上下来的老一辈的老爷子们,如今不打仗了就两大爱好,一是和曾经的战友们忆往昔峥嵘岁月,二就是给下属催婚介绍对象。
贺寒商无奈不已,他亲口承认的事被一通电话打到了京市,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