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如此!”
杜惜晴几步上前,连忙攥住两人的手臂将人从地上扯了起来。
“这里人多眼杂。”
杜惜晴低声道。
“咱们快问快答。”
被她扯住手的老叟连连答应。
杜惜晴:“你们告状成了么?”
说是快答,可人上了年纪,难免有些啰嗦。
老叟回道:“成了成了,我与我孙女一路北上,险些是死在了路上,辛亏是路上遇到了大人。”
“大人?”杜惜晴心中一咯噔,“哪一位大人?”
老叟想了想:“我听那些人是叫……谢大人?”
听到这里,杜惜晴心中一叹,继续问道。
“你们……是自愿被请进来的吗?”
“是自愿的呀。”一旁矮个小姑娘出声道,“没想到这儿的贵人是小姐你。”
老叟轻拍了下小姑娘的脑袋,“小姐,您这是遇着了什么麻烦吗?”
杜惜晴:“你和谢大人说了什么?”
老叟:“都说了,我还说了小姐您心善,把我们给放了……”
那应该是她想多了。
这和谢大人相处久了,遇事便喜欢想七想八的琢磨他的意思。
杜惜晴收起思绪。
“你们近来过得如何?”
问清这一老一少近况后,杜惜晴和他们寒暄几句,便让黄鹂把两人送了出去。
即便如此,她心中还是不太放心,便又送起了糕点。
谢祈安:“夫人这是遇到事了?”
杜惜晴将糕点放到桌上,旁敲侧击道。
“府中最近请了些玩杂耍的,技术高超,不看实在可惜……不知大人何时有空闲?”
“夫人是说的那对爷孙吧。”
谢祈安捻了一块盘中的糕点。
“大人心善。”
杜惜晴提起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谢祈安:“不是我心善,是夫人心善,若不是这对爷孙前来告状,我都不知夫人也会做些善事。”
“这事确实是徐家做得不地道。”
杜惜晴说道。
那还是过年时的事。
彼时徐家还未东窗事发,因正是年节,接待客人自然是热闹一番,便请了些玩杂耍的人。
那爷孙便在其中。
杜惜晴:“奴家看过几场,也算是眼熟他们,其中的孙女机灵可爱,却也藏不住话,有天散了场忽然揪住奴家的袖子,问她家的田地何时能还她?”
谢祈安道:“徐二伙同当地县令骗取当地百姓家中良田。”
杜惜晴:“正是,也难怪坊间总说,这男人一旦有了权势,便会变坏,如此一看,还真是如此。”
谢祈安端着茶盏的手一顿。
杜惜晴:“大人,奴家不是在说您,您与徐二不同,自出生以来便有权有势。”
谢祈安:“……”
“奴家后来便去质问徐二。”
杜惜晴说道。
“他都承认了,还说……”
徐二:“这不都是你想要的吗?若是没这些良田,你荣华富贵何来?”
说到此处,杜惜晴却是一笑。
“倒成我想要的了……”
“从那天后,奴家便没再见过那对爷孙,直至三个月前,那爷孙逃至我房里,他们先前应该是被徐二关了起来。”
杜惜晴停顿片刻。
“他们求我救他们。”
杜惜晴:“奴家一时心软……便将人放了。”
谢祈安:“夫人撒谎。”
杜惜晴一顿,两手攥紧。
“夫人放了他们并不全是因为心软。”谢祈安放下手中茶盏,“夫人不光放了他们,还给了他们盘缠,教他们上京告状。”
谢祈安:“虽说我半年前就得到了消息,这状告与不告影响都不大,但我仍有不解,还望夫人解惑。”
杜惜晴不语。
谢祈安:“夫人不知徐二与人勾结造反一事,可私盐一事与夫人却有所牵连,夫人应该清楚这放了人去告状,夫人也脱不了干系,为何还要如此?”
是啊,为何要如此?
杜惜晴也想不通,可望见那求饶的爷孙,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到了很多,毛笔,米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