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脚步越发靠近,苏择屿没等人回答,径自上了楼。
宋伏清心说哪用那么麻烦,直接把这箱饮料搬到五楼不就行了,不然最后受苦的还是她。
防盗门轻轻一响,江辞砚见是宋伏清,表情纳闷,“没拿钥匙?”
“拿了。”
“那你敲什么门?”江辞砚视线下落,看到门口的一箱子饮料,表情费解,但还是弯腰搬进了门,“想喝饮料,你跟我说,至于自己搬回家吗?”
江辞砚扯开箱子封皮,从里面拿出一罐,指尖已经扣上拉环,“最近学习有困难?”
“等等。”宋伏清急忙出声拯救即将消失的饮料,“舅舅,你想喝我再去买。”
江辞砚也品出不对味来,“这不能喝?”
“我送人的。”宋伏清硬着头皮答。
江辞砚一乐,“你们现在就搞人情往来这一套了?”
他不多问,“行吧。”手中的易拉罐又放回去,江辞砚还贴心地把封条又贴上,意味深长地叹口气,“甥大不由舅啊。”
说完,转身进了书房。
宋伏清看着他的背影,完蛋,又得哄一个。
整箱饮料不方便拎,宋伏清打算一瓶一瓶地送。一箱王老吉24瓶,虽然价格不算太贵,但耐不住数量多啊。
礼轻情意重,希望苏择屿能够把这件事早点翻篇,早日放过自己。
大课间。
宋伏清没出去接水,从书包内拿出王老吉放在桌上。
红色的铝罐略显单薄,宋伏清撕下一条白纸,绕着瓶身手指灵活地打了个结。
纸条长度不够,堪堪只能绕过一圈,歪歪扭扭,不算精致。
但宋伏清挺满意,指尖按着罐身轻轻往前推,金属摩擦桌面吞吞发出声响。
瞥见陌生的东西闯入领地,苏择屿视点落在那个丑呼呼的蝴蝶结上,他拖着嗓音,慢悠悠地问,“这是什么?”
瓶身上的商标显而易见证明这罐饮料的来历,苏择屿思考了一下,懒洋洋地下了定论,“谢礼?”
随他怎么想吧,宋伏清敷衍地点点头,谢礼吧,歉礼吧,反正还有23瓶,什么礼也能排一遍了。
“行吧。”苏择屿心情很好,欣然接受了这瓶谢礼,伸手放在她桌上,“水杯。”
宋伏清不明所以。
苏择屿见她半天不动,语气也没有一点不耐烦,“快点,水杯给我。”
宋伏清拿出水杯放在他手上,看他起身绕过讲台,从前门走出去。
幸运接完水没回自己座位,跟着田郡沂走到她们桌边,看见显眼的一瓶王老吉,想起来什么,转头问向宋伏清。
“清清,你给你朋友送补偿了吗?”
“送了。”
幸运:“结果怎么样,她还满意吗?”
宋伏清扫一眼王老吉,点点头,“挺满意的吧。”
交谈几句,苏择屿已经从前门走进来,手上拿着与她格外不符的女生水杯,没管桌边的闲杂人等,直接放在了宋伏清桌上。
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单手抠开拉环,享受地喝了一口饮料。
凉茶入口,甜中带着涩,苏择屿喝不惯,眉毛轻皱了下,接着又喝了一口。
后面坐着的宋伏清目睹了全程,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剩下的23瓶不会砸手里了。
桌边的幸运愣愣看着宋伏清的水杯没说话,敢情之前她都想错了,她和田郡沂也对视一眼,统一也跟着松了口气。
她侧过身偷偷瞄一眼苏择屿,脸上没有任何反常。
没被欺负就好。
幸运意有所指,“清清,你们这是友好互助啊!”
宋伏清囫囵点个头,没懂更深层的意思。
友好个屁。
周围有从头看到尾的学生翻个白眼,那是新同学破财得来的。
高中的学习枯燥乏味,学生总要给自己添点乐子,女生多是凑在一起聊八卦,男生的体力都留到球场发泄。
下午放学结束,苏择屿的固定项目就是去和校队打球,关键他也不是校队成员,之前吊着胳膊都拦不住,现在胳膊好利索了,整个人就是匹脱缰的野马。
宋伏清赶着他离开前,拿出书包里的第二瓶王老吉,哐当一声,直接放在他桌上。
弯腰拿球的苏择屿看见第二瓶王老吉,神情茫然了一下,无声看向宋伏清。
宋伏清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她多少也算个完美主义,现在这瓶送得着急,还没来得及绑上蝴蝶结,心里多少有点不得劲。
苏择屿笑了一下,手背轻碰了下瓶罐,金属质感的凉意蔓延开来,“这又什么?”
不认汉字吗?
宋伏清皱眉看他,没说话。
“我要去打球。”苏择屿甩了甩书包,示意她看。
打呗。
多罐饮料能累死你啊!
苏择屿还是没动,彷佛就要跟人僵持下去一样。
宋伏清耐心告急,突然灵光一现,明白了苏择屿的意思。
真难伺候啊!
行吧,送佛送到西,她送到球场去。
她伸手拿过王老吉,重新放到书包里。苏择屿见状笑了下,背着书包跟人离开。
再一次目睹了全程的田郡沂心情又变得复杂。
宋伏清问:“校队训练到几点啊?”
田郡沂欲言又止:“没有固定的结束时间,中间会有中场休息,听老师安排。”
“哦。”宋伏清若有所思,一个小时总能够吧。
“清清。”田郡沂踌躇开口,表情纠结又犹豫,“你是要去看校队训练吗?”
“不是,我把饮料给他就走。”宋伏清很严谨,晃晃背后的书包。
“哦。”田郡沂点点头,也不是很在意,“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宋伏清也不多嘴问,直接应下。幸运知道她们去看校队打球,当然也不能少了她,自动也加入她们的行列。
最美的日落总会在离校之际出现,临桐一中最安静的时刻映着落日最后的余晖,郁郁葱葱的枝叶落下一片微荫,球场上几声欢笑顺着风声送进耳朵。
一中的篮球场紧邻着着操场,周围看台上已经坐上了不少学生,一部分学生在操场上跑步,纯粹性质地发泄一整天的压抑。
宋伏清找了个离出口最近的位置,打算完成任务后立马走人。
“他们今天看样子不少训练哎。”幸运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看向球场,语气难掩兴奋,“哇,今天有眼福了,对抗赛啊!”
田郡沂坐在宋伏清身侧也直愣愣看着球场,宋伏清不太有兴趣,从包里拿出英语单词,打算提前完成晚上的任务。
“你们快来看,那个穿白色球服的是不是任家锡。”幸运转身冲她们招手,示意人过来跟着一起看,“清清不认识,郡沂,你过来,你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