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韦家主也在这里,徐景初早欲见上一面,便同着萧遣怀一道过来。
一时几人见过后,不免又叙了一番话,萧遣怀因要留徐景初用晚饭,后者见推辞不过,只得留下,两人又出来接着叙谈。
徐景初刚到这翼州作官,因上司还未分派下差事,前日又听说萧遣怀也在这翼州城中,故而趁着这会儿闲时来看一看。
又想方才听见说的那一连行凶之事,徐景初便向萧遣怀提议道:“要不还是找官府的人来着实查一查?”
萧遣怀摇了摇头,此前他也想过,毕竟官府查案或许也有一套,只他说给韦复时,对方却说不过小把戏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这里宗元期同韦复步出院来,就近处走了一走,一行说话时,想起老夫人嘱他的,宗元期就依言说了。
又劝韦复道:“舅舅要不还是回去住着?萧大人这里如今也不知混进了什么人,一心要害舅舅,如若一时没提防住……”
男人也不答话,只信步往前走着,宗元期只得跟上,不觉间到了一面小山坡上。
站在山坡上面,往下看时,远远的只见一块花圃,几色鲜花耀目,旁边又有人蹲着似乎在打理些什么。
以为是园子里的花草匠,宗元期原也不在意,便要走时,回头却见他舅舅立住身,向那山坡下望着,也不知在瞧什么。
韦复凝眸向远处看去,视线停留在了那花圃边上,只看那女子此时撂下小锄,又拿过喷壶,与那些异草浇了水后,慢慢凑近去似是又嗅闻了一阵。
男人长身立着,眼眸微眯,眼看着女子又一心照看在那些香草上,连泥土沾了身也顾不得,这时倏又想到什么,韦复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转瞬却不见了痕迹。
宗元期睁着眼瞅了半日,模糊辨认得下面那花圃前站着的像是那萧夫人,再要细瞧,只见韦复忽大步走远了,他忙也跟上。
晚饭时分,萧遣怀先就打发了丫鬟去请杜晚芍过来,只丫鬟回来说夫人身上忽着了一点凉,不能来了。
那时许袅袅听说,但见萧遣怀总也不叫人来问她一声,气得又把丫头乱骂了几句。
萧遣怀听了人来回后,一面招揽徐景初几人饮酒吃菜,趁空又出来嘱咐丫鬟道:“你再去夫人那边看看,打听大夫怎么说……”
他记得前次晚娘受了些凉,足足养了几天才见好转些。
偏屋内宗元期等也听见了些,萧遣怀回身进来时,就见徐景初打趣道:“遣怀要实在不放心,就现去瞧一瞧也使得,咱又不是那外人,难道还怪罪你招待不周吗?”
宗元期在旁由不得也笑了笑,只一偏过头,却看舅舅脸面上似乎淡淡的,一时只顾着吃酒,若有不闻之状。
饮了一回酒,宗元期才有了两分酒兴,只舅舅却叫人来将他护送回府。
而后徐景初三人一处又吃了一会儿酒,直至二更后,才各散了回去。
这里韦复正在回房的路上,那时天上隐隐一弦微月,男人也不打灯笼,独自一人走着,转过游廊,方要择道往那边过去,倏而瞥见一抹窈窕身影消失在那边廊上尽头。
虽此间月色也不大明朗,男人还是认出了那抹身影,眼见天已子初,虽不知那女子走到这里做甚,韦复心下一想,转步便跟了过去。
此时,月色半明,偶有上夜人出来巡视,杜晚芍脚步极轻,避过人的耳目悄悄来至茶房外面。
今晚大夫前来看过留了药方后,她忽然便想到或也能在那药材上动手脚,毕竟那人这几日吃的煎药也是按方抓来的,而抓的各样药材许是就搁在那茶房里。
如今药死那人既不能得手,她就换一种法子,趁着这两日那人还吃着煎药,在那些药材中另添上一两种,这样虽不能立马要了那人的命,只吃了几剂后,慢慢治死他也行,再者也不易被觉察出来。
主意已定,杜晚芍便趁夜出来到茶房这边,眼看四下无人,忙摸出一把茶房的钥匙开了锁。
进来后,各处找了一回,才在后面那架子顶格上翻出了几纸包的药材。
将纸包儿挨个打开看了看,杜晚芍先也看过与那人开的药方,便知应是那人的药没错了。
她平时也辨认得一些药材,方才过来之前,就自己预备了些与那药方上相克的几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