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忱默不作声地给出筹码,云想抬眼,见他正对着她眨眼睛,什么意思?输钱的又不只有她一个,他不也一直没胡牌吗?
周恒控诉:“还有哥,你刚才明明可以胡牌的,为什么非要拆了三四五筒,把三筒打给嫂子杠?”
林慧茹抿唇偷笑:“你哥这是爱美人不爱胡牌。”她早就看出来周忱故意在给云想为牌了,若非他刻意放水,凭她的牌技怎么可能连赢五局?这牌桌上,一个毫无牌技的新手,一个咋咋呼呼的菜鸟,再加上个一门心思给心上人喂牌的高手。这种牌搭子真是太好玩了,今天下午胡牌太多,鱼尾纹都笑出来了,晚上得好好做做美容。
周忱面不改色地说:“我换大牌。”
牌局进行到第七圈时,云想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牌,眉头紧锁。再这样输下去,她这半个月的直播收入就要见底了。周恒倒是不在意输赢,只是孩子气地开始和林慧茹唱反调。
周忱看着对面专注到忘记观察牌局的云想,暗自摇头。他喂了一下午的牌,她愣是看不到,只顾着研究自己手里的牌。眼见她眉头越锁越紧,他果断推倒面前的骨牌:“胡了,十三幺。”
林慧茹挑眉看着儿子难得亮出的王牌,眼底闪过促狭的笑意。周恒瞪圆了眼睛,云想则呆呆地望着那副堪称完美的牌型。
周忱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
终于结束了,云想感觉整个下午她都用脑过度,到现在都有点晕晕的。
腊月二十八,周家老宅里里外外都热闹起来。家里摆放着这种年华,院里则摆着好几盆火红的金桔,整个宅院都洋溢着浓浓的年味。
云想站在梯子上,手里捏着刚写好的春联,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位置,生怕贴歪了一分一毫。
“左边再高一点。”周忱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单手稳稳扶着梯子,另一只手虚虚护在她腰后,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片刻不离。
云想踮起脚尖,杏色的毛衣袖口滑落,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腕。她专注地将春联贴上,红底金字的“福”在晨光中熠熠生辉,衬得门廊格外喜庆。
“完美。”
不远处突然传来争执声。周恒举着两个大红灯笼,正和林慧茹理论:“妈!这个必须对称挂!风水上讲究左右平衡!”
林慧茹依旧笑吟吟地指挥他:“左边再低一些,这样从大门看过来才好看。风水哪有美观重要?”
“这根本不讲道理!”周恒抓狂地跺脚,却还是乖乖按母亲说的调整了高度。
云想扶着周忱的手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泛红的掌心。她望着院子里忙碌的景象,忍不住问:“你们家每年都这么热闹吗?”
周忱抬手,轻轻拂去她发间沾着的金粉:“今年特别一点。”因为有她。
正说着,大门推开,周成益背着手踱步出来,目光扫过门楣上的春联,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云想顿时屏住呼吸。这副春联是她亲手写的,虽然周忱说字迹娟秀好看,但周父一向严苛。
“这字不错。”周成益微微颔首,目光在云想脸上停留了一瞬,“比去年买的印刷品强。”
云想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眼睛不自觉地弯成了月牙儿。她没有注意到,周父转身时,嘴角也罕见地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林慧茹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悄悄将一叠厚厚的红包塞给李婶:“多包几个,今年家里要添人了。”她意有所指地朝云想的方向瞥了一眼。
暮色四合时,整座宅院已经焕然一新。红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窗花在灯光下投出吉祥的剪影,连庭院里摆着挂满果实的年橘,连那株老梅树都系上了喜庆的红绸带。
云想站在回廊下,望着眼前的一切,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盈着她的心房,让她忍不住微笑。
一件温暖的外套突然披上肩头。周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顺势楼上她的腰:“冷吗?”
云想摇摇头,指着远处的灯笼:“你弟还是把灯笼挂歪了。”
周忱低笑出声,“随他去吧。”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新年快乐,云想。”
夜风拂过庭院,带来淡淡的梅花香气。云想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这温暖的一刻牢牢记在心里。这就是“年”的味道——热闹的、温暖的、有家人陪伴的,让人忍不住期待未来的味道。
(此刻众人心理:林慧茹:这孩子总算开窍了,牌局如战场
周恒:哥谈恋爱好可怕,连麻将都能打假赛
周忱:宝贝不开心,不能再玩了
云想:人类为什么要发明这么难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