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用一辈子证明。”李椒郑重发誓。
长安叹了口气,一辈子很长的,很多誓言都是半辈子上出的岔子,极其诛心。
徐娘半老的时候,失去爱意,才最难受?说年轻不年轻,说老又不老,被扔半路上了,重新开始吧,怕折腾,也再输不起,揪着过去不放吧,也着实还尚有容颜,耽搁不得,前不前后不后的,最没招儿,想想就不甘心。
痴缠挽回!?
哼!男人一旦变了心,九头牛拉不回来,到时候再跟他争竞什么一辈子的证明,已经晚了,无济于事,还讨人嫌!
“你赶紧下山去吧,别耽误你练功。”长安看了一眼梳妆台上精致的发条金丝琉璃桃花钟表,快三点了,李椒自幼寅时起来练功,这个习惯,雷打不动。
“我不走,你睡吧,今日我不练拳法,在你身边打坐运功。”李椒又深深亲了一下长安的小脚,才放进被子,掖好被角。
长安若有所思……
“随你意,记得下山以后的事儿,都听我的,按照我安排的做。”困意袭来,长安打了个哈欠,道:“等你做了国公爷,老夫人或许松口,给你开特例,允你纳妾。可你别让我等太久,要是到时候我都老了,也就别破了规矩开特例了……”
说着说着,长安沉沉睡去。
我怎么忍心你做妾呢,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就这一样,死也不听。李椒浅笑,温柔的看着长安,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忍不住附身低头亲吻她的朱唇,见长安微微蹙眉,害怕惊扰她睡眠,才依依不舍直起身子,回味良久,才平心静气,闭目盘膝,打坐运功。
长安长睫微颤,唉!压抑多年的性~欲被释放出来,竟如此旺盛,对她身子这般痴迷,又有深厚的爱意加持,正是青春年少,烈火烹油的年纪,他怎么可能会抵抗得住灵魂与肉~欲,时时刻刻日日夜夜引诱下的极端拉扯?怕是眼下越隐忍,来日发泄便越疯狂。
太爱了,也不好!
第二日,艳阳高照,长安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李椒也下山去了。
堂邑夫不在,应该是去苏生药庐借人去了,平安也不在,长安把花狸子神君从晓天镜里叫出来,神君打了个响指,召唤出他的小白兔侍婢,来伺候长安起身,更换床单,清理污秽,洗漱更衣,梳妆打扮……
她们手脚麻利,轻车熟路,在晓天镜里的几年,都是她们照顾长安起居,至今得心应手。做好饭菜,侍奉长安用膳,又洗好换洗衣物,晾晒妥当,她们才回到镜中。
长安正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看书,一瓣玉兰花掉在书页上,长安拿起来,看得入神,发起愣来……
山里的清晨,空气清新,雾气缭绕,仿若仙境。天蒙蒙亮,平安便做好早餐,叫李椒出来用膳。
气氛微妙,李椒有些尴尬,没话找话:“堂邑夫呢?”
“下山去了……”平安没好气道。
平安说完,便在堂屋前浣洗,水盆,舀子摔摔打打的,棒槌也抡的十分用力,李椒蹙眉看了看拔步床,怕平安弄出的声响太大,惊扰他宝贝长安的清梦。
可他不好多说,平安脸色如此不善,他隐约感受到其中缘故,尴尬更甚,端起碗筷,却着实吃不下去。
果然,平安下了逐客令:“大人不问问他下山干什么去了吗?哼!大人吃完,换了衣服鞋子,也赶紧下山去吧。”
平安说着加大了抡棒槌的力度,拍打在床单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仿佛衙门里的杀威棒。李椒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平安姑娘,劲儿这般大,不由得又蹙了眉头,看了看拔步床,竟提心吊胆。
平安不管不顾,继续嘟囔:“哼,大半夜的来请罪,我还当是诚心诚意的,心里虽然怨恨大人让我姐姐受那般苦遭那般罪,却也感动大人认错赤诚,结果……谁能想到竟冲别的来的?眨眼功夫上了人家姑娘的床,弄得清白也没了,名声也毁了……”这是请罪?这是嫌长安遭的罪不够大!
知道她为何生气,却不料一股脑儿说到明面上,李椒闻言一个激灵,登时一身冷汗,惨白着一张脸,手中的碗筷无比沉重,“我……”
平安气头上,根本不给李椒插话的机会,说什么都不过是辩解,她不想听,只一道白眼,棒槌一扔,冷声疾道:“怎么?敢做不敢当,要不承认?我亲见我姐姐小衣的绳带给你扯坏了,嘴都亲肿了,那颈子上,肩上,胸口上全是红印子,你抵赖不得!”
李椒如遭雷击,放下碗筷,羞愧难当,脸红得猪肝一样。“我不是否认,我……”
平时这姑娘看着温婉柔顺,眼下说起话来夹枪带棒不说,竟还如此直白锋利,看来是气极了。也是,他昨晚那般行为,怎叫人不生厌恶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