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柳家在这扬州城已居十八年了。
画风回到这茶楼,柳白榆拽着司清苡忙往二楼奔去,司清苡被拽的一个踉跄。一脸茫然:“拽我干啥,你自己跑就行了。”
“哼,你以为司大人不知道你与我一起?别废话,快走吧。”
柳家家丁也看见了他们,越过门口的人群,
朝柳白榆边跑边喊:“小姐…小姐等等。”
前面两人充耳不闻。
柳家府邸。
正厅内,柳家主正在会客。
其中一位是扬州知府司延司大人。柳家与司家相交甚好,这些年来往颇深。
另一位自称是青道宗弟子殷鸣予,奉师尊之命前来柳家寻人。
柳家主问他寻得何人。殷鸣予直言道:“不瞒先生,师尊命弟子寻得正是令爱,只是这其中缘由,待见到柳小姐,在下方能告知一二。”
柳家主与司大人被他一噎,相互对眼。
殷鸣予态度坚决,又是青道宗弟子,柳家主也不好再逼问。随后吩咐丫鬟去寻柳白榆。
片刻,丫鬟回禀说,小姐不在府内。
柳家主恨铁不成钢:“八成又出去混了,仙师见谅,这就差人去寻。”
殷鸣予一脸淡然,手指捏着茶盖轻拨茶叶:“无妨。”
他又补充道:“劳烦把司小姐也一并请来。”
柳白榆和司清苡刚到正厅时,见厅内三人沉默着,气氛有些诡异,也不敢轻易开口。
司清苡偷偷瞟了自家爹一眼,见对方一脸幽怨看着自己,忙躲到柳白榆身后悄声道:“你可得救救我,我爹发起脾气可是六亲不认的。”
柳白榆:“应该不会吧,还有客人在呢。”
柳家主见她们还在咬耳朵,伸手扶额:“榆儿还不快过来见过仙师。”
“清儿也是……”
“我错了爹,”司大人话未说完,便被司清苡打断,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几人惊得一愣,“今后我一定好好待在闺中,不抛头露面。”
司大人原先并不打算责备她,被她这一跪噎了片刻,又顾及脸面:“回家让你娘教训你。起来,别耽误仙长正事。”
“谢谢爹。”
柳白榆也注意到一旁的白衣男子,剑眉星眸,衣袂飘然。一副玉树临风的傲骨模样,倒是符合修仙世家的风骨。
殷鸣予对上她的目光,嘴角上扬,朝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朝厅内几人行礼。
“仙长严重了。”
殷鸣予开口,声色温和:“既然人到齐了,那在下便直说了。”
柳家主:“仙长无需客气,但说无妨。”
殷鸣予目光直视柳白榆:“柳小姐身上邪念日益加重,有一日会危及众生。”
话音一落,整个厅内鸦雀无声。
司清苡拐了拐柳白榆的胳膊,悄声道:“你有什么邪念,我竟然不知道。”
柳白榆瞪她:“滚。”
柳家主面色低沉,显然一副被冒犯的样子。
当着人家父母说人家女儿有邪念,恐怕只有青道宗的弟子能大言不惭地说出口,换做别人早就被柳家主赶出去了。
这要是传出去,柳白榆还怎么嫁人。
殷鸣予又问:“尊夫人怀孕之初,是否时常梦魇?”
“确有此事。”柳家主脸上惊起一丝波澜。
“当初仓名山的空渠长老让先生移居扬州,是因为扬州有青道宗庇佑,灵气充足。邪念暂时被压住了。只是邪念一旦滋生,便会源源不断增长,若放任不管,便会为祸一方。”
这时柳夫人从门口进来,刚好听见这一句,脸色焦急:“仙长可有化解之法。”
柳白榆忙过去扶她坐下,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娘亲不用担心,仙长既然来了,定有化解之法。”
殷鸣予见状,手掌微微捏紧又放松,眼神凌冽:“唯一的方法是到青岩山拜师学艺。”
柳家主面色为难:“柳某只是一届小小商人,这拜师学艺,要是朝堂怪罪下来,柳家上下可是几百条人命啊。”
“不必忧心,青道宗要收弟子,朝廷也得给几分薄面。”殷鸣予打消他的顾虑。
司大人也听出个一二,柳白榆也是自幼看着长大的,乖巧听话。自然也不愿她被邪祟侵扰。劝说柳家主:“仙长说得有理,柳兄就不必担心了。再说,上面要是怪罪下来,第一个肯定找我司延问罪。”
柳夫人咳嗽两声,欲言又止:“老爷……”
“唉,好了好了,我答应便是。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仙长不防在府中用过晚膳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在动身。”
殷鸣予望向厅外,只见霞光倾斜,映照重峦。
天色确实不早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司大人又想起殷鸣予要求把司清苡一并找来的事,他见对方丝毫未提,厚着脸皮询问:“不知仙长让小女来,又是所谓何事?”
殷鸣予一脸高深莫测:“师尊只说天机不可泄露,让司小姐随我们一同上路。”
司清苡一直盯着殷鸣予,听见这话,又在柳白榆耳边嘀咕:“这人长得眉清目秀,怎么说话跟个老头似的。还天机不可泄露,我看他倒是把你的天机泄个明明白白。”随后她抖了抖肩膀,“噫”的一声。
“清儿不可无理。”司大人呵斥她。
“好的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