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清来到大厅后,自顾找了个位置坐下轻微点头,对于百里芃刚才说的话也给予肯定的回应。而谢咎则是东瞧瞧西看看,可一双耳朵却竖了起来,他倒要听听陆轩有何要紧之事。
陆轩听闻百里芃的话音便放心戒心,其实仔细想来也是确实如此,西川地处大亓边城,如今沈元清来到此地,那么西川的现状也是不是有望改变?
可若是如此,那他是不是又要回到那个他不愿再踏足的城主府。
“是不是玉敏那边出事了?”
陆轩闻声诧异抬头看向了百里芃,果然她都知道,他立即反问:“你那日跟她说了什么,为何玉敏会突然答应陆铮去往城主府?”
百里芃看了看神情着急的陆轩,不由冷哼一声,并吐槽:现在知道着急了?
“也没什么,就是劝她眼光要长远,做人要清醒一些,特别是自己的人生大事,不能光凭感情用事。”
百里芃此言一出,坐在主位上的沈元清轻抬眼眸,将视线定格在她身上,也惊觉百里芃在经历了最近的变故后,她变得比以往沉稳了。
“可是陆铮并非玉敏的良人,他们二人还尚未成亲,他府中就姬妾成群……”
百里芃闻声双眼微眯,紧盯着陆轩,在陆轩的话还没说完,她就立刻出声中断,她一开口话音就渐冷。
“原来你都知道,可是你还不是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你走向别人?”百里芃也根本没有给陆轩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你说陆铮并非良人,可他是一城之主,至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就算你曾是良人那又如何?”都不肯正视自己内心的感情,也不去争取原本就属于你的东西。
陆轩闻言只是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百里芃刚才所说的他怎么会不明白,可是他垂下眼眸看了看自己的残腿,眼神变得更加黯淡,他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
“我听闻她昨晚在城主府醉酒大闹了一场,弄得整个城主府里鸡犬不宁。”以陆轩对陆铮的了解,若苏玉敏只是小打小闹,他尚可接受,但哪天若是触碰到了陆铮的底线,以他残暴的性子,苏玉敏只怕是难善其身。
“玉敏本就是这样的性子,若那陆铮真想娶她为妻,就当是提前适应适应。”
陆轩听闻百里芃的回答,断定她是不会开口去把苏玉敏喊回来。他垂下眼眸思索良久,或许人各有命吧,再者舅舅一家本就看着了陆铮,那他们二人的婚事自然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最后,陆轩没有任何言语,独自推着轮椅走出了大厅。
百里芃看着陆轩落寞的背影,她变得纠结起来,她今日都用语言明里暗里都刺激了一遍,陆轩还是无动于衷,难道他当真无心于苏玉敏吗?
主位上的沈元清不知何时站了身,走到了百里芃身旁,随着百里芃的视线看向陆轩的背影,缓缓开口:“其实你也用不着逼他了,我倒觉得苏玉敏和陆铮挺相配的,在苏玉敏的影响下,说不定陆铮会改变性子,自然西川面临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沈元清此言一出,百里芃的神色瞬间变得僵硬,她诧异抬头看向沈元清的侧脸,结合他刚才的观点,再加上此刻冷峻的脸庞,果然应了那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
更可笑的是他居然奢望牺牲一位鲜活女子,去改变已经定型的成年人的脾性,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者,若是女子有能力改变这一切,自己独当一面也不是不可以!
正在饮茶的谢咎听闻沈元清的话也忍不住微微,他也起身走了过来,打破了沉默:“把希望寄托在苏玉敏身上就未免有些牵强,还不如说服那头犟驴。”他说话间侧头看了一眼百里芃,又道:“但只顾着一味强硬刺激逼迫,可能会适得其反,毕竟心病还须心药医。”
自沈元清刚才那番话后,百里芃就没有应过他一句,反倒是谢咎突然开口的话让她眼里放光,顷刻间,他蹙起了眉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百里芃与自己的观点有分歧。
心病还须心药医……他的“心病”不就是双腿残疾吗?百里芃反复在心里重复着谢咎刚才的那句话,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而陆轩肯定也不只是因为腿疾之事一直逃避。
百里芃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如果陆轩不肯说,那就只能在陆铮身上找到突破口,如此看来,她还得去一趟城主府才行。想到这里百里芃忽然转头看向了谢咎,心想她凭能力薅来的苦力总算要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