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自己误会了,怪不得容葭冷眼瞧自己,涨红了脸:“可容姑娘,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这里边牵涉到的秘密太多,有自己的,也有姜秀痕的,容葭不可能告诉他。
“天机不可泄露。”
顾拾有点失望地“哦”了一声。
容葭等了片刻,确定这人找她没什么别的事了,便打算赶客。不是她不近人情,实在是创业初期太多事情要亲自盯:“顾公子若是没旁的事,我想回河边看看比赛进行得如何了。虽说今日不顺,也需有头有尾才好。”
顾拾忙说:“我可否一起去?”
“顾公子也想当这个生意伙伴么?倒不是我不欢迎,只怕有好事之人要传些流言蜚语。”
“也是。”到底是于容葭声明有损,顾拾不便坚持,只好道,“那我便先回家了。”
容葭道:“带些吃的回去吧,到底不白来一趟。”
顾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胸脯保证道:“打听得鱼苗的消息,一定立即来告知姑娘。”
容葭欣慰地点点头,把人送走,这副纸糊的身板已经很困乏了,却也只能打起精神再次出门。
河边,常滨找人搭起来的简易灶台已经拆除,容葭到场的时候,小马正帮着常滨整理烹饪用具,打算拿回饭馆。
常滨一见容葭身影出现,看见了救星一般:“容姑娘,你总算是回来了。”
“辛苦常大叔了。”容葭问,“我离开之后事态如何?”
常滨叹了口气,容葭一时以为他要说多么悲伤的话,听到的却是:“镇上的孩子,大多都是打小出来野惯了的,哪个不受点伤?富人家的孩子就是分外金贵些。”
听他的抱怨,容葭心下稍宽,也不禁好笑:“我看陆小公子却没有富家孩子不讨喜的做派,他受伤,我心中也不好受。”
“这倒也是。”常滨道,“姑娘莫太担心,你们走后,莫清还卖出去了一些储值卡,也有顾客到馆子里去了。我正打算回馆子做菜。”
这么说来,比容葭预想的其实要好不少。
容葭以前没办过大型活动,也没创过业,在安全层面考虑得不周。这种意外,就是不出则已,一旦发生,很容易让主办方得不偿失。她头一次遇上事,大脑被恐惧支配,一切都往最坏的情况设想,一时甚至有种天要塌了的感觉。
熬过来了,回头再看,却会发现也没那么可怕。
容葭说:“那就好。姜姐那边,我已同她说妥,以后她会在生意上与我彼此照应。”
莫清问:“谁是姜姐?”
“你猜?”容葭卖关子。
莫清:“……我为何要猜?”
罗良材刚从河岸另一边回来,听见容葭的话,诧异道:“我记得那陆家夫人本姓姜?”
容葭的脸上登时嗖嗖汇聚了好几束炯然的目光。
“对,是陆夫人,不过,诸位以后都叫她姜姐。”她煞有介事地说。
小马目瞪口呆地说:“容姑娘,那陆……姜姐来时还像要将你生吞活剥,如何就与你姊妹相称了?”
“你不也是一样?”原见月的声音忽然冒出来,容葭这才发现她手里提着一支钓竿,竟是钓鱼去了,“你前几日还在街头嚷嚷吃容姑娘的粉吃坏了肚子。”
小马瞬间换上痛苦的表情:“……别提这事行吗?”
原见月丝毫不考虑小马的感受,兀自爆发出一阵笑声。
见小马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容葭出来解围:“好了好了,比赛的时辰也差不多了,现在的赛况如何?”
小马扭头朝高处瞅了眼,常滨闻言,脸上也有些许的不痛快:“如今是那个家伙一枝独秀。”
不用指名道姓,容葭也知道他指的是斗笠男了。
想到自己原想借陆宇真赢他一把,容葭也不由得苦笑。
计划赶不上变化。
“既是公平竞技,谁钓上来的鱼多,谁就拔头筹。”容葭问,“王大叔呢?”
“他的运气不好,只怕是……”
……空军?
王大叔该不会是人菜瘾大,十次有九次空军的那种吧?
容葭瞥了眼简陋的临时日晷,大概还有个十来分钟比赛结束。
“那个,如果他现在钓上来一条鱼的话,还有可能反败为胜吗?”
常滨嘴角微抽:“若是与姑娘早上钓到的那条一般大,倒不无可能。”
那就放心了,她去抢救一下王大叔,一点不影响比赛的公平性。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