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听不到元的心声,但已经站在门外的鹤田笙完全能猜得到某人会怎么想。
鸦青色长发的少女站在时空错位的缝隙处,两个空间奇异地交错着像不规整堆叠的立方体又像是相邻的两座冰川。空间的交际处,那有如烟雾一样的涟漪,但却让人看不真切。而当鹤田笙站在上面的时候,那条交界线便开始泛起盈盈的蓝光。
冷色调的蓝光照映在她那双浅淡的眼里,连其中还未散去的笑意都显得无情起来。
回头看了眼异空间里那书房处的身影,鹤田笙转身离开了。
是的,这些天她们就生活在这个异空间里。
这也是为什么鹤田笙保证不会有五条家的人找上门来的原因,别说是五条家的人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够呛找到这。
而这个空间里的所有一切都是根据鹤田笙的构想,用神力塑造出来的,所以里面很多的装潢都有现代的痕迹。
已经是初春的时节,山间的溪流自然脱离了冰封的束缚,在夜晚的寂静中流得畅快。明月高悬在西边的夜空,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偶有途径的柴夫或路人会在溪边停留,因此河道边的一处地面也被踩的平坦。
春向来喜欢用细雨滋润万物,也是应了那句“润物细无声”的称赞,今夜空气中漂泊着雨丝万千。
一双薄履踏上了前人踩出的空地,来人大概二十上下的年纪,穿着苍青色的长袍,白色的足袋因为长时间在林间奔走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泥土。他蹲下身,凌乱的乌发依稀还能辨别出最初整洁的模样,男生女相倒是和他深色的衣着颇不相称。
他伸出一双没有任何茧的一看就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手探入水中,两手捧着低头饮水。清甜的溪水带着夜晚的凉流入他的喉咙,驱散长途奔走的干渴和疲倦。在抬头,他却愣住了。
月光下,每一丝细雨都像是天空的幕帘。在着漫天的凌乱的丝缕中,一抹月白闯入了他颠沛的心。
青年的眼睛是琥珀般的色彩,而现在那双眼睛就如真的琥珀一般,映照出了一道让人难以忘怀的身影。黑发白衣,明明是在夜晚会显得阴森的配色,但在那人周身的光晕下让人觉得温暖。
他正要开口叫住对方,想询问其姓名却不料一眨眼,视线中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
她出现得忽然,也消失得迅速。让他来不及反应,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刚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他记得深刻的她低垂着眼上的那点红痣,以及回过头出现在眼前指引着出口的光线都证明着那都不是自己太过疲惫产生的幻想。
青年看了那突然出现的光线许久,最后浅笑着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前脚刚从异空间出来,后脚就撞上一个陌生人。
鹤田笙有些意外这么晚林子里还会有人,因为上一次查看别人的命运已经让她给自己凭空找了些事做,再加上某些可能说得上叛逆的原因,她也就不再随意调阅他人的一生。
简单的打量后得出大概是迷路的咒术师后,给人指了条出路也就转身离开了。
虽然明天的行程已经定好了,但晚上她还是有事要做的。
五条家的后山神社
遣散了教习的人后,后山就显得更加安静。最开始的时候为了督促新颁布的政令能够得到落实,五条卿常会去实地考察。
大概也是因为上次命运离开时降在那几个反对派祠堂的天雷,这几次的考察结果都很令他满意,政令的推行也算是走上了正轨。所以最近的这几天五条卿也总算是回到了之前清闲的日子,而他一闲下来心思也就开始活络起来了。
她离开之后后山也就彻底没了人,而教习的事也在上次之后就安排在西院的对屋开展。而这东西对屋离五条卿的寝殿并不远,屋舍建造的最初是方便家主的巡查,而这对耳目过于聪明的五条卿来说却成了折磨。
教习一事最不可少就是每日的晨读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西院就会传来读书的童声。这在前些天五条卿每日出去巡查的时候还好,毕竟一般这个时候他也该起床洗漱了。但等他开始闲下来,不需要早起之后,这读书的童声就成为了打扰他清梦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