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悯生命里这二十几年没给过什么人承诺,今日算得上第一回,娶了人家的宝贝,自然是要好生对待的,“国公爷,邬悯,定不负所托。”
宋凛对他的答案算得上满意,今日他们大喜的日子宋凛自然不会多刁难,“还喊的这般生分?”
邬悯反应过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唤了声“祖父”。
……
迎亲队伍从魏国公府出发,阿福是陪嫁丫鬟她在地上跟着花轿走。
宋乐栖披着红盖头坐在轿子里头,手里拿着方才蒋容给的那个匣子,她把匣子打开隐约看见是几本书。
她捻着手指拿出一本,匣子抱在身上不利于翻看,她放了匣子把书拿高藏在盖头里头。
奈何盖头里头视线昏暗,即便拿上来看的全也看不清,她轻叹一口气妥协般放下。
一番折腾,她终是能看清些书中内容。
透过缝隙本就看不到多少,那密密麻麻的字又紧凑得很,她着重看了几个字。
看清时,她惊觉双颊开始发烫,胸口也不断起伏。
宋乐栖双睫不断颤抖,这这这!这上头的字,简直是……
叔母这样的书竟用了这么个宝贝匣子装着,她看看的渐渐入了迷,原来床事也能有如此多花样。
她看时牢记蒋容所言,一字一句的学习,这虽不比那些话本有意思,却写的足够详细,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宋乐栖看完一本又拿了第二本,她以为那详细的文字已经够惊人了,谁料叔母的匣子里头还有洞天。
这是一画本,画的是红烛帐暖春宵时,不是简单的线条勾勒,颜色场景一应俱全。
宋乐栖粗粗翻过,也不是传说中一页一个故事,整本都是串联起来的,大概知晓讲了什么她才又细细看了起来。
这画本看完她再也看不得其他了,狭小花轿里面充斥着她久久不能平息的喘息声,很重很重。
从前同语画她们聚会时,也会谈起京城时兴的话本,小人图她们只听过,却不曾购得。
宋乐栖今日足足是开了眼界,外头敲锣打鼓一片喜庆,倒不知她方才是怎么看进去的。
她将画本小心放好,又把匣子盖上这才坐了端正,双手放在身前闭目养神,许是要到了……
花轿停在将军府门前,邬悯翻身下马往后走,在喜婆的引导下,他掀开了花轿的轿帘。
宋乐栖听着动静就伸手出去,一只宽大的手掌包裹上来,邬悯牵的很轻却足够让人安心。
她下意识抬头,却忘了自己头上还有盖头,低了头回过神来又勾唇一笑,
经年累月的念想在这一日有了结果,她是要笑的。
宋乐栖抬脚下了轿,就任由邬悯牵着,直到有人来给红绸。
从拜堂到夜宴,宋乐栖总算是能坐下休息会。栖云苑是将军府的主院,邬悯一直在住,今日房里挂满了红绸灯笼。
宋乐栖姿势端正的坐在喜床上头,阿福站在一旁,她心疼宋乐栖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就端来了糕点。
“小姐,姑爷还在前厅陪客,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吧?一会还有的累……”
宋乐栖闻言颔首,她本欲将盖头掀开,却想到长辈说盖头得由夫君掀开才能幸福美满就消了主意。
宋乐栖也实在饿了,“阿福,你递过来些,我就这样吃。”
“好。”
阿福应声把糕点递过去,宋乐栖捻起一块绕到盖头里面送至嘴边,她轻咬一口就轻轻点头。
她身材丰腴却不是贪吃之人,甜食喜欢但不会多吃,今日饿狠了也只多吃了两块。
吃过糕点阿福又送来热茶,她轻抿一口又送了出来。
“阿福,花轿里头有个匣子你拿了没?”宋乐栖还惦记着那一堆“知识”,叔母送的她自是要捡好的。
她说完站起身想要消消食。
阿福道:“拿了小姐,我帮您放在梳妆台上了。”
宋乐栖第一次来此处,不知屋内构造布局,“梳妆台?”
阿福忘记她看不真切,抬手就指,“呐,就在房间里啊。”
宋乐栖隐约瞧见个方向。
她敛眉想,在这屋里若是邬悯回来瞧见了问,那可就不好了。
“阿福,你把它藏起来,别让将军——”
宋乐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推门声,紧接着邬悯的话就在房间里面响起了,“藏什么?”
邬悯的话含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大抵只是玩笑问一句。
但那三个字犹如巨石砸在宋乐栖头顶,密密麻麻似电流的东西席卷全身。
她愣在原地大脑不断思索,奈何时间太紧,她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原来跟着邬悯进来的还有一群喜婆丫鬟,没了解释的机会,宋乐栖自然噤了声。
阿福将她扶回榻上坐着,接下来就是结发与合卺,喜婆笑着开口声音大的能传到外头十米远。
盖头掀开时,宋乐栖面前是邬悯的一张俊脸,含情的眸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微张开的薄唇,无一不在诉说他惊为天人的好看。
不知是今日的脂粉红,还是她的脸颊红,宋乐栖被邬悯那双眼睛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勾唇躲开视线。
“侬既剪云髻,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