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只有二人,看着摆在面前的证物,东方昭面容沉肃。
她身前桌案上摆放着许多证据,有南芝从古墓中带出来的匕首,也有郑大人递交上来的肃王府人的供词,还有谢瑾派人彻查的户部款项去处。
东方昭一一看过,她问南芝关于南边古墓的事。
南芝微微垂眸,对于那些事,她并不想提起,她只粗略将她跟东方潜在古墓中遇到东方代一事说出。
东方昭手上拿着那尚有泥土粘连的精巧匕首,匕首柄部嵌满宝石,做工精细,是先帝朝西属国进献的贡品。
“他差点死了?”东方昭问。
“是。”知道瞒不住,南芝索性将县衙封锁消息一事也全数说出。那时凶险,只要一有消息传出,
她一一瞥过,听南芝娓娓道来。
就见南芝拿起那上方仍有沉泥的匕首,匕首精巧,再听南芝说起古墓的凶险。
东方昭微微攥紧拳头,她曾以为那事是十七易子实他们有意隐瞒,却不想事情竟真如此凶险。
南芝垂眸,说着违心话:“当时这柄匕首,只差毫厘,便刺入懿王心口。”
“也幸好,差了毫厘,他还在。”说完,南芝就想将匕首放下,去拿下一份账册。
“等下。”东方昭将人叫住,“是你救了他?”
东方昭隐隐有昏迷中的记忆,救她的是一穿着绿衣裙的女子,而那日现场,便只有南芝一人能对上。
本不想承这份因果,南芝正要否认,对上东方昭灼灼的视线。南芝反问:“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觉得民女有这般能耐?”
“你有。”东方昭说得肯定,“朕有所记忆,虽不真切,但朕肯定,肃王跟那坨东西说的神女也是你。”
“陛下,民女只是凡人而已。”南芝闻言站起身,拱手否认。
东方昭闻言凝眸看了南芝好半晌,见她仍旧低敛眸子,神色恭敬,东方昭摆手示意人坐下。
“也罢。”她道,说完她伸手拿过御案上一份折子,上方细细描述了肃王府每笔款项去处。
那件事又过去了两天,这两天她近乎将肃王势力清剿干净,包括那些同肃王有染的官员。
再往下翻,户部递交上来的林府抄家所得,每一笔银钱都有其来历。当然,最为要紧的是,抄家所得不足三千两。
这事谢瑾在奏折后也有说明,军饷匮乏又恰逢入冬,林子安以将士不能没有冬装为由,亲掏腰包补了这个缺口。
东方昭在看到此处时眸色暗了暗,她没多说什么,只将折子放下,再抬眼看向重新坐在下位的年轻女子。
女子生得乖巧,她静静坐在那儿时,让人不舍苛责半分。
谢瑾已事先跟她说过,这些事是南芝所查,她不是想为林将军翻案,而是要为沈学林鸣冤。
她不认识林子安,却认识他的两个儿子。
“皇弟何时能回来?”静默许久,东方昭出声问。
南芝闻声眼眸微暗,她摇了摇头,似是没听到陛下问话,只是固执地将关于沈大人案件的证据往前递出。
沈学林一案已结案,但看那摆上来的一份份书信,东方昭不禁蹙眉。
刘茂是先帝朝就外派的官员,东方昭对他印象不深,只在他回京时接见过几次,印象中,他是老实卑微那种人。
“你的意思是他?”东方昭问,她没再过问东方潜之事,对于这些先帝朝旧臣,她也似乎一直没有机会。
南芝颔首,示意陛下往下再看。待东方昭看到那封意有所指的信件后,她更是蹙眉:“你的意思,是他与肃王有所勾结?”
“是。”
越往下看,东方昭眉头越皱越深,她原先是想先平复朝堂混乱的局面,没想那些人早已将爪子伸向地方。
“朕知晓了。”东方昭也明白了懿王为何要钦差信笺,若非京畿动乱,想必他已为她除去刘茂这乱臣贼子。
“陛下。”看着面容沉肃的东方昭,南芝再度开口,“此案确凿,不知陛下……”
“朕会处置。”但东方昭眉头却未松过,太傅请辞时她仍清醒着,也是她默许。
如今林将军确认无辜,那他儿子被人杀了这件事,便无法轻易放下。
“陛下,段从星乃受懿王所使,他并未背叛懿王。”南芝忙道。
“他杀了林将军之子。”
“林景没死。”
东方昭微微抬眸,她已从院判口中听得林景被刺中心肺,太医院无能为力的话,再听南芝这话,她不由想起她所说的古墓一事。
“当真?”
“真,陛下不信可传召他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