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庆想起在老式电影中看过的一句话,叫:控制不住情绪的人先输。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没有控制好手指,筹码落一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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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尽于此,认为自己对我仍有控制力的撒迪厄斯未多做停留,但戏码总归还是演全了。
考虑到这是我第一次做客莱布尔姆,他额外提议了一些莱布尔姆上的观光景点与娱乐措施,并直言休假期间的克利弗德随时可以陪同观光。
“要不要现在就把他叫过来?”临关门,撒迪厄斯又问道,“你们很久没有见过了吧?”
怎么,要我说一句“怪贴心”的吗?
“下午出去的时候再叫他吧。”我打了个哈欠,“我要午睡了。”
“那么,午安。做个好梦,孩子。”
不知道撒迪厄斯会的哪门子意,反正他会意一笑,离开了。
门关上了,我扭头看看站得板正的穆庆,往对面努了努嘴:“别站着了,没见你平时有多积极,现在倒是端上了。”
说不上是外挂的副作用还是积极反馈,反正我对视线的敏锐度直线上升,因而感受得很清楚:自始至终,撒迪厄斯都没有分给穆庆一个眼神。
避开潜在的无效社交与信息盘问是好事,可真的被当作蚂蚁一样无视,那自尊心就要闹别扭了。
闻言,穆庆肩膀一塌,昂首挺胸的站姿瞬间垮下来。下一秒他就坐到沙发上去,完成了从“一条”到“一摊”的变化。
“感激不尽!我早就站累了!”
说着,他还瞄了眼桌子上撒迪厄斯动都没有动过的甜点,然后问我:“剩下的我可以吃吗,辛德阁下?”
这话说的,就算我没打算和主角攻“交朋友”,也不会连口吃的都不让人吃。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嬉皮笑脸,很难说是我们混熟了,还是他瞧出来我毫无杀伤性了。
“当然。”我点头。
穆庆就又道了谢,满眼的清澈,附赠一个傻得冒泡的白痴笑容,尽心尽力地维系着“正在适应新生活的记忆全失原实验体”形象,活脱大白熊和高加索里混进了一条边牧。
一种新但好用的人设。
穆庆一口吃掉一块小饼干,直言不讳:“所以刚才您都是在演戏吗?”
就像这样,“大脑空白”“常识全无”的人设可以帮助他更好地获取信息。
不过,也要有我这种乐意打配合的家伙才行。
“不然呢?”我反问回去,“你怎么觉得我讲的是真心话?说说你的依据。”
穆庆不假思索:“高等雌虫耳力出众,您的心跳听起来很平稳,教官说这代表没有说谎。”
啧。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不由得羡慕一下穆庆得天独厚的身体条件——当然,想到他的背后能牵连出多少麻烦后,我就不羡慕了。
“那他肯定也和你说过,经受过一定训练后,这种老派的测谎方法就没用了。”
穆庆点头,又显得有些担忧,放低声音询问。
“那……我们现在说的话会不会被听到呢?”
他在担心撒迪厄斯杀回马枪,重复大小梅里森诺曾经做过的事。
“在蔓缇斯上倒是有这种可能,但这里不会。”我说,“好歹也要服务我这种高等阁下,这里的建筑用材会更加隔音。”
至于为什么军用建材反而更不隔音……
我只能说,该隔音的地方也是隔音的。
穆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安静下去,不再追问。
午睡自然是不存在的,撒迪厄斯理解中的“午睡”也不存在。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继续浏览那些接受了邀请函的高等雌虫的资料,并在里面发现了“厄恩斯·普拉特”的名字。
拉斐·康奈曾特意提醒我,厄恩斯·普拉特将要结束在天秤椭圆星系的服役,这名普拉特家族的成员很快就会回归主星系的文明生活。
考虑到他没有无的放矢的陋习,也不会随意消遣我当作乐子,我在那场互助会结束后尝试过搜集有关厄恩斯的资料。
但可惜的是,那场军事演习中发生了太多事,而我又不处于能算作“自由活动”的状态,所找到的也只是一些无聊的旧时新闻。
而演习之后,为了不提前开启疗养院生涯,我又待机了一段时间,根本没有精力继续关注这个神秘的家伙。
几番折腾下来,我对这个神秘的普拉特的了解,也仅局限于他是小梅里森诺的同类,以及非常可疑的天秤椭圆星系服役而已。
然后这个家伙就出现在了宴会名单上,有意同我发展一些不单纯雌雄关系。
对此,我很难不感到惊讶,又莫名觉得是“理所应当”。
似乎也不能怪我太自恋:自从发现了自己穿书的本质,我就和“麻烦”脱不开关系了。
自嘲地感慨两句,把乱七八糟的情绪都甩掉。我发现穆庆也在关注我的光脑,没管他,集中注意力后,我认真地了解起厄恩斯·普拉特来。
……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像找到了一点和克利弗德聊天的谈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