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父!”徐圣昭第一个给出了回应。
看到郎月慈后,郝赫立刻拉住他上前:“赶紧帮忙,这是什么东西?”
“你又耍我,这东西你看不出来?这不就是冰吗?”
“我闻着不对劲。”
进入制毒工厂之前所有人都必须佩戴防毒面具,而且在接触未知毒品时一定要注意自我保护,这都是支队的要求。
但要求与实际总归不一样,他们毕竟是直面毒品的第一线,外观、手感以及气味都是他们判断毒品的方式。
即便是有缉毒犬辅助,有试纸试剂进行定性认证,像郝赫这种跨越了技术变革期的缉毒警也还是更习惯于依赖自己,调用自己的感官来进行初步判断。毕竟他刚从警的时候面对的都还是二代毒品,而现在,已经是第四代了。
郎月慈透过防毒面具的目镜给了郝赫一个眼神,意思是:你又带头违反纪律。
“带回去进实验室不比我管用?”郎月慈这样说着,还是从郝赫手中接过装在物证袋里的毒品。他走到最近的窗边,摘下防毒面具,先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而后闭上眼,把物证袋放在了鼻子下,轻轻嗅了两下。
“是不是不对劲?”郝赫跟着走到郎月慈身边,把物证袋从他手中拿走。虽然说已经成为稳定成品的□□晶体并不会通过嗅闻就对人体产生不可逆的损害,但这种东西总归是毒品,操作上还是需要多注意。
郎月慈重新戴好防毒面具,想了想,说:“这么大的氨水味,应该是用氨法合成出来的。咱们这边用这个方法的本来就不多,之前收缴过一些,也都不是这个味道。”
“没错。”郝赫点头,“我之前去进修的时候见过很多种不同种类的冰,也有氨法制出来的,但我不记得有这种味道。”
郎月慈不由得皱了眉:“这案子可大了。请示了没?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了?”
郝赫叹道:“你这脑子啊,也就好在你能看破不戳破。请示过了,能告诉你。那天跟你说的代号S的毒贩就是郭顺,吴愿这条线是刚挖出来不久的,本来只是想让你帮着审一下吴愿,没想到你直接看穿了他和郭顺有联系。不过你审出来的那些,还有这个毒,我们之前确实不知道。”
如果现场这些毒是之前从未在本地发现过的,而现在这里又出现了制毒工厂,那就证明本地有新的毒品制贩团伙出现了,而且这些毒品极有可能已经流入本地市场,形成一定的规模和网络,甚至有可能已经通过各种方式向周边扩散开来。
按照吴愿的交代,死者张玉茗至少从三年前开始就在工厂工作了。三年的时间,数次清扫行动都没能查到这个工厂,这可能吗?
郎月慈插着手靠在窗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场环境,少顷,他说道:“张玉茗应该是给老板打工了很久,但并不是在这里工作了很久。”
“同意。”郝赫说道,“这些机器和设备都很新,这个地方应该是新选择的地点。”
“他们走得匆忙,但并不慌乱。这些本来应该是不会轻易被抛弃的设备反而留在了这里……”郎月慈略一思索,说,“这不是主要工厂,那个老板还有其他制毒的地方,甚至这些毒品都不一定是重点。郝支,你们有的忙了。”
郝赫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说:“是啊,一会儿我就直接去总队汇报了。”
“加油吧!”郎月慈拍了拍郝赫的肩膀。
“诶你这人,我怎么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意味呢?”
“我可没有。你们这算是重大进展了,我们那命案还没着落呢。”郎月慈指了下自己的防毒面具,说,“我出去透口气。”
李隆和成云霞把外面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重要发现,他们走到工厂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郎月慈出来。李隆迎上去,问:“怎么样?有发现?”
“给他们送了个大案过去。”郎月慈把防毒面具摘下,揉了揉鼻子,说,“跟咱们的案子关联不大,咱们得另找线索了。”
“嗯,没关系。”成云霞看向郎月慈,“昨天的审讯我看了。小郎,这样很好,一切以案子为先,别委屈着自己。”
“我知道。”郎月慈轻轻点头,旋即又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对了,这案子看样子不简单,不管是不是当年的万字案,现在牵扯到了毒品,怎么都不可能立刻解决。这是个大案,挺难得的,韦亦悦那边意思意思就行了,别让他错过这案子。正好之前给我排了假期执勤,借着这个机会把他叫回来继续参与案子吧。”
“刚说完你别委屈着自己。”李隆不由得皱了下眉,“案子办到一半去执勤算怎么回事?没这么办事的!”
“行啦,”郎月慈摆摆手,“执勤也就一天,耽误不了什么,少我一个也没多大影响。执勤是早就安排好的,也不算是硬找理由。你们要是这会儿让他替我去,那才是闹心呢,他级别不够,下去就得巡逻,就他那小心眼,这事更没完了。我去基层执勤,有搭班的同事,时间更灵活,这边有事我再回来就是了。”
郎月慈说的是实情。
他虽然没有在管理岗位上,但他的级别和经验都是完全匹配副支的,所以在有重大节日需要有领导在现场协调指挥的时候,队里经常会让郎月慈去。毕竟他不用承担领导的行政工作,又有指挥经验和能力。
派他出去,既完成了上级派发的任务,也能保证队内工作不受影响。
李隆和成云霞自然也知道郎月慈说的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这样一来,还是郎月慈受了委屈。
郎月慈知道他们的想法,挂上了个安抚的笑,说:“我是看不惯韦亦悦,但我不能因为看他不顺眼就给他使绊子。越是年轻气盛,就越得多经历事情。这种复杂的案子对谁来说都是难得,韦亦悦不是蠢孩子,他跟案子能学到东西。再说了,就这么僵着对谁都没好处,我没必要跟一个孩子斗气。感谢两位领导照顾我的情绪,我心领了。”
“你啊!”成云霞拍了下郎月慈的手臂,“这事我们再商量商量,你服从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