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逛集市买回来的披风,赤色的,刚好称你。”说完,江知婳上手将系带扣稳,好似在说什么平常的事,“就是款式一般,但好在料子不错。”
寻了另一石椅坐下,喃喃着,“跑了好几家店了。”
“你好,食来客栈来送餐了。”
医馆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后,不一忽儿,店小二提着食盒来到院内,将餐食一一摆放在石桌上。
浓郁清爽的方向立时萦绕开来,听闻声音的王佐也闻声而来,将手上摆弄的药材随手置在一旁的药筐,一边念道,“可以吃饭啦。”
这几日三人都是同食共住,一开始王佐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抵不住江知婳和裴珩的好意,每到饭点,三人便一同吃饭。
也因为这几日成为了饭友,三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上午我去隔壁村中行医,碰到那群人了。”王佐夹起一颗菌菇烧麦咬下一口,因咀嚼而声音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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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王佐为了将药材卖个好价钱,去了较远的村落赶集售卖药材,偶然间瞧见有一批外来人在村里横冲直撞地寻找些什么,打听之下才知道是要找两名男子,其中一名受了箭伤。
那批外来人来势汹汹,看着不善,王佐将背筐里的药材匆匆卖掉后,赶忙返回医馆跟裴珩二人说道,“隔壁村有人在找两名男子,若我没猜错,他们找的人是你们吧?”
裴珩点头,“抱歉,我们明日便离开此地。”
王佐一副果不其然的模样摆了摆手,敲了二人几眼后道,“无妨,我看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并非王家村,这几日应该暂时找不到这,先把你体内的噬骨毒解了再说。”
“多谢。”察觉王佐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江知婳问道,“王大哥是有其他话要问吗?”
王佐抿了抿唇,正色道,“我瞧你们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人,你们是如何惹上官府的人?那群人虽衣着朴素,却行动有素,腰间佩戴的玉牌一看便知其背后人权势之大。”
“犯了点事。”江知婳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落在胸口处的头发,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余光偷瞄了下裴珩,更是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
王佐也不为难她们,只是劝道,“你们二人如今势单力薄,万不可以卵击石,需知卧薪尝胆并非不是君子之资,而是卧虎之势。”
“我们知道的,多谢王大哥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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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明日应该便会查到王家村。”王佐顿了顿指尖,继而说道。
江知婳的指尖顿了顿,继而收回夹着菌菇的竹筷放入口中细细品尝,满口清香,“那我们明日一早便离开此地?”
裴珩听闻轻应一声,朝王佐的方向看去,声音恳切,“这段时日多谢王大哥照顾,若今后遇到困难,可到灵州林立巷的裴家找我。”
“你们是灵州人?”见他点头,王佐疑惑道,“灵州与此地相隔数千里,你们二人怎会来此地?”
“听闻并州是试行科举制的关键点之一,慕名而来。”
并州?
王佐的眉间不自觉地蹙起,江知婳察觉继而补充,“上次对话匆忙,送信的那名官爷说是如果王大哥答应了,便去并州知府府邸通禀即可。”
饭桌上一时无声,只余微风拂过桂花树留下的沙沙风声及间或飘落的细碎桂花。
“外界对并州科举制的看法是怎么样的?”王佐突然出声,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语气。
“科举制虽是已在并州实行了第三个年头,但每年能进入殿试的屈指可数,成为九卿下的官吏更是凤毛麟角,而并州,是试行地区报考人数最多,也是最为关键的地区之一,且并州知府李大人,听说其公正不阿,坚决杜绝考场上的舞弊行为。”
江知婳听闻,接着裴珩的话说道,“我听王大娘说,王大哥也是秀才?”
见王佐点头,江知婳顺势说道,“十日后并州便会举办乡试,王大哥何不用这秀才身份参加考试谋一官职?按王大哥的才学,中举应是势在必得。”
“江姑娘说笑了,我一乡村野夫,最多就是懂些药材,哪有你说的这般好本事。”
“医馆里的笔墨纸砚、屏风和布局,这些虽不是贵重之物,但其蕴藏着厚重的文人风度,那日你写方子给王大娘时,字体俊逸,对笔墨的爱惜更是珍重,可见我所言并非有虚。”
江知婳的这一番话倒是惹起了王佐的笑意,“江姑娘好眼力。只是我如今已无入仕途之心,怕是扰了江姑娘的好意了。”
“那知府李大人那?”
王佐持起茶杯一饮而下,满面释怀,“自然也是谢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