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寅却恍若未闻,目光死死锁在那截若隐若现的腰身上。他喉结上下滚动,呼吸渐渐粗重。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时,隔着薄薄的衣料,竟如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肌肤的细腻。
这下更要命了。
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克制住,可是经这么一摸,内里的那团火焰却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他理智的外壳烧穿。
“从寅?”秦允显察觉异样,脸色难看说:“你该不会......?”
从寅沉默不语。
秦允显狗鼻子嗅到情况不妙,正欲口中念咒,捏个法诀反击。谁知从寅人虽坠入火海,可那条件反射的本领一绝。这么异样一动,本能发力将他更狠地压向木架。两人身躯骤然相贴,前后严丝合缝。
气氛忽地变得尴尬。
因为从寅那一块不可言说之处,硬的比磐石还更甚。
从寅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他强自镇定,声音却绷得发紧:“别忘了你今日来的目的,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秦允显被压得气息不稳,几缕青丝黏在唇边:“就......就这样说?”
从寅耳根烧得通红,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就这样说!”
秦允显却不吭声了。
沉寂在两人之间蔓延。每一息都让从寅如坐针毡,仿佛心底最隐秘的念头正被对方洞悉。他手上力道又重三分,几乎是咬着牙道:“说话!”
秦允显素日里言语最是轻佻,可一旦真遇到这种事,羞窘得连耳尖都泛起绯色。他侧过脸去,玉面生霞,一字一句如碎冰溅玉:“从寅,你真是个淫贼!”
从寅浑身一僵,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过了好半晌,在沉默中终于松开了对方。
秦允显迅速退到一边,背过身去,低头整理着凌乱的外氅。若不细看,几乎察觉不到那指尖细微的颤抖,举手投足间仍是一派从容气度,恍若方才那场荒唐从未发生过。
这件事来得突然,也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林中那次,从寅的举动是受了“引物”所惑。可今日他分明未施任何手段,从寅却依旧......寻常人或许会认为从寅是个轻浮之徒,但秦允显却未觉其行径有何不妥。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细算起来,从寅十五岁便出使巴国,如今八年过去,也不过二十有三的年纪。这个年岁的男子,本就血气方盛。更何况......秦允显低头看了看自己完美的身段,并不是他自恋,而是事实如此——他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从寅会动心,倒也在情理之中。
两人各自沉默了好一会。
秦允显在木架旁站得双腿发麻,索性踱到从寅先前休憩的榻边坐下。他双手轻搭膝头,见从寅立在书案旁神色渐缓,这才重提正事:“你道行如此之高,相信那次在林中施手救我,应该知道我体内的三阳珏。没错,昨夜元霁野遣洪舍敛来寻我麻烦,目的就是为了它。此事,你知道吗?”
从寅背对着他,沉默片刻说:“天子脚下当街行凶杀人,闹出这般动静,我岂会不知。”
秦允显低头整理着外氅上的褶皱,指尖在衣料间流连:“洪舍敛说元霁野在天兆宫内养伤,此言多半有假,你不必去天兆寻了。”
从寅倏然转身,目光如电:“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主动跑来告诉我这些,表面上是求联手。实际上,不过是想借我之手,除掉元霁野这个魔头。”
秦允显抬眼直视从寅:“不管是何主意,冥灯你要寻,元霁野你要擒。不过是顺带助我一臂之力。联手解决元霁野,这笔买卖,你稳赚不赔。如何,要不要合作?”
从寅不吱声。
秦允显见他不说话,那便是同意了。他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想再耽误时间,便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谁知,他的手刚搭上门框,身后便传来从寅冷冽的声音:“站住!”
秦允显疑惑驻足,转过身时,只见一样东西急速飞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摊开手掌一看,竟是一枚指环。
这枚指环与他所见过的普通指环截然不同,银色的环身精致光滑,中间镶嵌着两颗赤色珠子。他仔细一瞧,发现珠子上方分别刻着“丹”与“赤”二字。
不等他开口询问,从寅率先开口道:“带上,右手中指。”
秦允显依他所言带上,问:“怎么用?”
从寅抬起左手,亮出他手上戴着的另一枚指环,解释道:“这是通心环。不碰珠子时,‘丹’‘赤’二字不变。若将珠子各转动半圈,‘丹’‘赤’会变成‘足’‘甬’二字。当你看见这二字时,便说明我们已建立联系,这样我就能立即到达你所在的地方。
秦允显玩笑说:“我也能传到你身边?”
“如果你有来回穿梭的本事,也可以试试。”从寅眉头挑起,红色杂毛也跟着动:“三阳珏在你身上,元霁野一定会想法设法得到它。有了这个,只要他现身,你随时与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