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渊莫名其妙想起了某个同样的夜晚，月黑风高夜，陈默扛着锄头去挖霍文韬的头。

在又一个月黑风高夜，他和十二岁的陈默又去探险了。

程渊：呵呵。

他硬着头皮，看了那树林一眼，叹了口气，随即一咬牙一跺脚，走！万一误打误撞就推动世界主线任务完成了呢？

冲！

随着他们逐渐往密林里深入，四周的光线愈发昏暗，高大的树上枝叶交缠，遮天蔽日，偶尔一两声夜鸟的啼鸣。

程渊：不冲了，是真害怕。

低头看看亦步亦趋跟在自己旁边的陈默，他变回小时候，应该更胆小了吧。

“你害怕就先回去，找许瑞哥哥，他可以保护你。”程渊蹲下来，趁着俩人还没往深处走去。

陈默摇摇头，他管许瑞是谁？他要和未来老婆贴贴。

程渊走在前头，手中握着一根从路边随便捡来的粗树枝，不时地拨开前方密集低垂的枝叶，帮陈默清出一条路。

陈默攥着着手机的手电筒给前方打光，步伐踏在松软的泥土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这一路都心惊胆战，但是俩人走了一会儿也没再发现异常，找到一片小空地之后，程渊干脆大咧咧坐地上歇息，喝了点提前灌好的水，头一仰一低，就这一下，叫他给瞧见了端倪。

“看那里，”程渊低声对陈默说，斜角上一堆树叶子，不少已经腐烂，被人踩的烂黑，那几片树叶却不属于它们附近的树。

他抬头看了看，他对这里的树叶印象很深。

手忽然被握住，还没等反应，陈默给了他解释：“哥哥，这里太黑了。”声音低落。

程渊紧了紧握住自己的手。

“你非要留下来陪我一起，这回知道害怕了呀。”他总会对小陈默放缓语气，安抚完孩子就站起来往前走。

陈默在程渊转过身后收起了所有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那片烂树叶——下头的土堆有点微微隆起，冒出来几道黑气，但哥哥看不见。

程渊拿树枝划拉几下，发现不好用之后干脆直接用鞋子把树叶踢走，

一大片难以遮盖的暗红映入眼帘，那是干涸了许久的血迹，混杂着泥土和落叶的碎片，红得发黑。

“这里死过人？”程渊被吓出一身冷汗。

或许死的也不是人呢，陈默见程渊太害怕，没说出来，上前拉住他，想先把人带出这片林子。

“咳咳。”一阵持续的咳嗽声伴随着拐杖的声音传过来，“你们两个小娃，怎么跑这里来了？快回家去。”

“村长？”程渊有点疑惑，和陈默对视一眼。

村长慢慢悠悠走过来，见到程渊有些防备地看着自己，把陈默拉到身后去，无奈地摇摇头，本想再走近些的脚步停在了三步开外。

“娃子，这地方乱，你们自己出不去的，我来接你们出去。”

他们的确需要指引，这里每棵树长得都差不多，手机导航也早已失去作用。“村长，我们本来是想探索一下附近的山林，没想到越走越远，迷路了，这地方……感觉很不对劲。”

村长皱皱巴巴的脸上没有惊讶的表情，也不搭话了，转身往外走去，程渊犹豫了一会，和陈默两人跟上了他颤颤巍巍的脚步。

“这林子有脏东西。之前找到的大师帮助丘定乡封印了这里，村民们可以进来，但是外人进得来、出不去 。”

“邪气得很，所以我们村子都把中邪看为大事儿，那魂——”村长将声音放小，“听咱们娃娃说，看见是从这里出来的，你们千万要小心了。”

村长低声嘱咐完，不再说话，一味往前走，只希望快一点儿带两人离开这里。

程渊总觉得橘子没有村长说得如此邪门，直到看见橘子带着林南在林子入口处出现。

看见村长的那一刻，橘子就消散不见了。

村长应该是看到了，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拍了拍林南的肩膀，喊了一句：“娃子。”

“爷爷。”林南不喊他村长，只喊他从小叫到大的爷爷。

村长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走了。

程渊扶额，想转头和陈默咬耳朵，看了看长到自己肚子高的小陈默，心说算了。

陈默捕捉到那一点遗憾，幽怨地没出声。

林南自然地接过村长领路的位置，走在前头，程渊和陈默在后面跟着，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且奇怪的尴尬中。

程渊清清嗓子，试图打破这片安静的空间，橘子突然又回来了。

它干脆又放大了一些身体，巨型橘子趴伏在地上，示意林南坐上去。

林南——还真坐上去了！

他坐的优哉游哉，“程哥，你和你弟也上来吧，橘子跑得快，咱们一会儿就能回去，许哥在家里等咱们呢。”

程渊瞪大眼睛，犹豫片刻后，还是抵挡不住这份诱惑，小心翼翼地也爬上了橘子那超乎寻常庞大的身躯，好软和！！

程渊摸了摸身下，现在的橘子有自己手臂那么长的猫毛。

陈默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有点不爽。

我也会飞，哥哥知道我的本体会飞之后会不会也这么新奇地爬上来？他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