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竫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一个心路历程,怎么能这么自信?
就他们家这种情况,即使是林翩和康任由掉进水里这种问题,康竫也显而易见会选择林翩的吧。
康竫揣摩着康任由究竟想要听什么,“没怎么样,就和平时差不多。”
康任由叹了口气,自觉和儿子提这种事情很污秽,“她有没有,和什么男人走得比较近?”
康竫顿了下,要恶心得饭都吃不下去了。
以己度人。
“没有。”
康任由还在试探,“她没有带什么男人回家?”
康竫咬牙,“没有。”
“没有?”康任由得到回复很诧异似的,“工作时候呢,你们学校我记得也是男教师比较多吧,就没有走得比较近的?”
“你很久没有见过不乱搞男女关系的纯粹同事了吧?”他臊眉耷眼,快忍不下去了。
康任由着急起来,“你说的什么话?小小年纪,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
康竫无奈地抬眼看他。
每一次都是这样,康任由有一套独特的回答话术,自成一个循环,没有止尽地来回轱辘,油盐不进。
要不林翩能跟他吵这几个月呢?
康竫说:“没啊,都是你教的。”
康任由辩驳:“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提过这些……”
康竫说:“言传身教,我五岁,你当着我的面亲保姆的脸。”
“够了!”又开始摔碗。
康竫偏继续,“相比起来,我妈很清白。”
康任由:“那她哪来的缘由,这段时间烦着要离婚,我很忙!”
康竫:“你们这些年和离婚了有什么两样吗?”
康任由坚称:“不一样。”
康竫:“你不是挺喜欢那个徐清的吗?她反正都已经住进老宅了,你离婚了把她娶进门啊,或者是别人,你不是很多吗?”
“不一样……”康任由很痛苦似的,哀戚道,“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康竫僵住了,这话,实在恶心。
他想了一下,能不能和谁分摊一下这股恶心?
他不能独自承受。
妈妈、亭安、单心阳……
不行,不管和谁说都很容易被抽一巴掌。
康竫已经彻底吃不下了。
康任由似乎掉了几滴眼泪,抽纸像擦汗似的擦了。
康竫敲铃叫了服务员,点了几个菜再做一份打包,反正康任由买单。
“算了算了,”康任由哀叹,“感情的事,你还不懂。”
康竫抿了下唇:“……”
打包的菜要等会儿,康竫说:“还有,把跟着我的人撤了。”
康任由还是很容易激动,“这也是你妈教你说的,爸爸都是为了你的安全!你忘了你小时候,刚来桐城,你妈顾不上你让你被绑架的事情?”
康竫心中涌起一股痛意,脑子一片空白。
就要走进忧郁的漩涡时,亭安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难道你每天那么安静,话也不多说一句,沉默地走来走去,心里都是在想怎样怪罪自己吗?”
“去怪别人啊!”
他抬起头,麻木地看了康任由十几秒。
“废物。”他动了动唇。
康任由讶异,“你说什么?”
“你找的人都是废物。一周时间,连绑匪的住处都找不到。这么一个破公司,竟然还能活这十几年,全是靠你这个客户吧?也就你能顾他们公司的人做事了。其实照理来说,优秀的保镖公司你不是没有门路。你只是怕请到正当的保镖公司会被人发现你根本什么也……果然还是什么样的人会什么样的人一起做事,物以类聚。”
一大串话,他说完就出了包间,直接去后厨拿他的打包。
其实本意还是想骂康任由废物,但是他不是很敢,于是绕了一圈。
他感觉走出包厢的时候康任由还没反应过来。
一直到这天晚自习放学,康竫发现盯着他的人又多了四五个。
嗯,他的骂送到了。
康竫骑着车,身后跟了一串人。
康竫晃悠着骑到林翩的车旁边,叫魂似的,“妈,妈,是我。”
林翩摇下车窗,“你怎么?”
康竫说:“让我上车。”
林翩:“不嫌弃我开车冲动,容易出事故了?”
康竫:……
林翩很快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康竫身后那串人,“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康竫说:“和爸吃了个饭。”
林翩:“那个废物说什么了?”
康竫张了张嘴,他说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有阵子要被这个话洗脑了……
林翩停下车,“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