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力失联了。

此时殊黎刚从唐博士那里出来，再次出入污染区后，她的身体明显比上次适应了不少，只有些低热和无力，但精神还可以。

一出实验室正对着大敞的会议室，她也就一眼看到了ppt上的失联人员图片。

是昨天还和她唠嗑的姜大力。

会议室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冯保国和两个助手在聊天。

见殊黎过来，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恢复的怎么样？”

“上次还说等你出院给你立功来着，结果还没找你反倒先在基地碰面了.....”

殊黎乖乖应答，视线有意无意落在还没关掉的ppt上。

“这是姜大力的那个任务吗？”

冯保国点头，语气顿时忧虑起来，“是啊，联络设备失灵了，这不刚组好的第三梯队.....”

说着，他突然在殊黎身上打量了一圈，“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感兴趣？正好他们还没出发....”

这话玩笑居多，一看殊黎就是刚出完任务回来，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再接任务。

殊黎果然连忙摆了摆手，她现在还发着低烧呢。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突然，一名戴着眼镜的信息组同事抱着电脑冲了进来，神情激动。

冯保国精神一振，顾不得跟殊黎告别，一个箭步和会议室的其他同事挤了上去。

笔记本电脑打开，显示出一段录像。

殊黎不准备打扰他们，正要离开，恰巧从这个视角瞥见一小截画面。

在一间昏暗的房间中，戴着金丝眼镜的老人正笑着和人握手。

是他！

画面一闪而过，但这人化成灰殊黎也认识。

正是把杨悦变成异端的那个家伙！

殊黎不走了，她转身凑了上去，旁人见状给她让了点空隙。

录像是用手机录制，全程微微晃动，视野较低，似乎是被人一直拿在手里。

“如果没有别的意见，签完合同你们就是公司的一员了。”

一道声线较粗的男声响起。

屏幕晃动了一下，被悄悄调整了角度，画面中，一名大腹便便的西装男人正在开口讲解入职事宜，旁边只拍下半截老人的脸。

“咱们公司，待遇可是行业里顶尖的，你们来之前也看到了，这一栋大楼都是公司的。”

“当然，既然你们选择这行，就要服从公司安排，入职后公司会给你建立账号提供人设，不过这些账号可不是个人的，属于公司财产，收入按照底薪加提成，交五险。”

“平时工作是做什么？”姜大力的声音传来，“还有我看合同上说的等级制是什么意思？”

“你这话问的，工作当然是直播啊，我们公司主要是直播行业你来之前没看吗？工作时间根据你们的个人能力来算，多劳多得。”

说到等级制，西装男来了精神，自豪道：“等级制度可是你们这些新人发大财的重要渠道，同时也决定公司的资源倾斜，根据账号流量来算，流量越多提升越快，我们这最快的新人只用了三个月就从F升到了A，我敢说你们会爱上这个制度的。”

“好了，等会儿跟着小李去录入职信息，做完评估后会给你们的人设账号，晚点安排宿舍。”

屏幕突然变黑，伴随着起身时衣料摩擦的声音，姜大力应该是把手机塞口袋里了，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渐渐变小的西装男和老人的谈话。

“真是不好意思，正巧赶上新人入职....”

“不妨事，新人多点好啊。”老人的声音响起，宽容温和，“公司的制度还需要你们来维护。”

“哈哈......”

“........”

声音渐渐消失，转而是一道年轻的女声，似乎是刚刚提到的小李。

“你好，进来前先过下门禁。”

画面中断。

“没了。”信息组同事缩小界面，苦着脸道，“录像应该是进门禁前偷偷上传的。”

还没进公司上传的录像都过了这么久才被部门接收到，可以想象里面信号屏蔽有多么严重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他继续道：“前两波的同志都带了部门加强过的信号强化器，不说无人区，哪怕是低浓度异化区域也不会没信号，但至今为止只有这么一小段进公司前的录像。”

“这个公司的异化浓度比我们预测的还要多，甚至可能在持续增长，我个人怀疑很可能即将闭合形成污染区，等级未知。”

空气陷入沉默。

少顷，冯保国一拍桌子，当机立断，“增加人手。”

他刚起身，一转头猝不及防被站在旁边的殊黎吓了一跳，老腰差点撞到桌子。

“你怎么还没走？！”

殊黎连忙扶他，冯保国挥挥手自己站直，双眼微微眯起，冷不丁问：

“你不会是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