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期末,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一学期的校历又走到了尾巴,六月中下旬,期末考试安排就已经出来,因为今年过年早,连着暑假也放得快。
高中就是考完一场又赶下一场,在高考来临之前,所有的放松都是虚的,所以哪怕学校说要举办晚会,除了少部分学生感兴趣,大部分不参与的学生都有些兴致缺缺。
不过这次晚会,不单纯只是七一庆祝晚会,还将邀请全体高三学生,做最后的践行仪式。据说除了本校,还会邀请早已毕业的优秀校友和其他一些公益项目的企业领导人作为本次嘉宾。
黎若若作为这一次活动舞台的主要策划之一,顶着巨大的压力,每天早出晚归,一回宿舍就累成狗似的只想趴下,她们这次准备的舞台剧,是呈现近代时期,一批有志青年通过不断创作文艺作品激发爱国主义精神的现象,不论是戏曲还是话剧,在这一时期都展现了不一样的面貌。
在她的设定中,这些人中不伐有知识青年、企业家,还当有戏伶和歌女,她们的声音应当跨过百年至此回响。
在这个剧里,东西方的文化碰撞、交融,最后迸发出属于自己的特色,她把它分成三幕剧,第一幕是热闹的十里洋场,琵琶歌女与夜场舞女的歌声交汇;第二幕,是沦陷之后,被压迫打击的志士仁人齐心凝聚,在萧条艰苦的时期重新托起火种;第三幕,红旗幡动,胜利进行曲悠扬百年,百年前的青年与百年后的青年共吟共舞。
现在,她们的人选几乎已经确定好,编排也已经进行了一半,但是琵琶歌女的演员却还确定不了。
琵琶歌女算是一个很重要的形象,她是旧社会底层小人物的缩影,靠卖唱为生,后来,她剪掉了自己的长发,投身到抗战剧中,最后,在连天的战火中,她用自己的琵琶弹奏了一曲《十面埋伏》,为自己的战友送行。
来参选的人里面,少有会弹奏琵琶的,要选一个会点舞蹈,还要会弹琵琶的人太难了。
她叹气,又实在舍不得把这个角色删除,她想把最好的舞台呈现出来,算是给自己高中最后一次策划舞台的圆满交代。
见她这般萎靡的模样,宿舍里的人不禁劝她:“要不休息一天吧,排练这么久,偶尔歇一歇,也不影响吧,何必把自己搞这么累?”
“你不懂,这口气憋着不断,才能一直干下去,要是突然断了,再要续上就难了,这个舞台前前后后二十几号人,我得盯住了才行。”
白潭刚好洗完澡出来,头发包在浴帽里,脸上敷着面膜,晃着一双白皙的大长腿端着一盆衣服要挂出去。
黎若若瘫着的身体“垂死惊坐”:“这大长腿,不穿个旗袍也太可惜了吧!白潭大小姐,你有没有一些隐藏的技能,比如,琵琶之类的。”她隔空扫了两下,一脸期待。
白潭前进的步伐一顿,又往后倒回,一手抱盆,一手揭开面膜的下半部分:“琵琶不会,吉他倒是会一些,要不你搞个穿越剧,我穿回去给你弹?”
“Duang!”黎若若翻着白眼无力倒下,嘴里还在神神叨叨:“琵琶歌女,我的天命歌女,你究竟在哪里啊!”
宿舍的几个人互相对视,齐齐摇头:“唉,疯了,又疯了......”
白潭晾完衣服又回来,看不过去:“实在不行,你找个机构老师,看速培一下试试,练个样子,然后提前录好背景音乐进行配合,也行。”
“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我试试吧。”
“那你考虑考虑吧,加油!”说完,她抱着书就往外走。
其她几个人对她跑隔壁宿舍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只是提醒:“今晚说不定有查寝,记得早点回来。”
白潭比了个“OK”,关门,两步走到对面,推开留着缝隙的门,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撕掉日历,夹进书里:“我下载了一些外国短片,很适合当英文听力,你可以看看。”她将一部学习机递给辜竹,点开了经典的一部情景喜剧:“睡前看一集刚好。”
辜竹点头接过,搁置在一边,先给白潭讲了今天她做错的题目,又重新划了几道题给她做,之后才戴上耳机,点开第一集看了起来。
一集差不多二十分钟,她看完退出,把学习机熄屏放好,又继续给白潭讲题,大概是上一次,她在实验室做的那场流星雨激发了白潭的兴趣,近来,她在化学上下的功夫越来越多,进步明显。
题目都做完,白潭往椅背一靠,长舒一口气:“我,学废了!鼓掌!”她没心力似地给自己随意拍了两下,目光在旁边空着的下铺盯了许久,突然问:“我可以睡这里吗?”
“反正每天都来,干脆住过来,你说行不行?”这不是心里来潮,虽然512的舍友都很好,她也每天都能和辜竹见面,但这不妨碍,她想跟辜竹跟贴近一些。
都说看两个人合不合适,能不能走一辈子,同居是最好的考核,既然如此,倒推可得,她们要是住在一起,肯定会相处得很好,同理可得,她们就应该成为舍友。
然而辜竹却没有犹豫地摇头:“我习惯了一个人住。”
没有想到会被一口否决,白潭转过身跨在椅子上,双手抱着椅背,把自己的下巴搁在手臂上,眼神可怜巴巴:“真的不行吗?”
熄灯的铃声忽然响起,室内灯光熄灭,一时陷入黑暗,辜竹的呼吸短暂急促两声又归为平静,一会,桌上的夜灯被白潭打开,室内有了光源,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不行,熄灯了,你该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