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抱...”白暮雪耳尖微红,“成何体统...”
谢长宴这才意识到自己用了公主抱的姿势,连忙改为扶着师尊靠坐在岩石旁。他小心翼翼地撕开染血的衣襟,看到那个贯穿伤时倒吸一口冷气——伤口周围萦绕着黑雾,正在侵蚀血肉。
“天命老人的噬心魔气...”谢长宴咬牙,“得马上处理。”
白暮雪闭目养神:“用...你的龙息...”
“可龙息会灼伤您...”
“傻...”白暮雪睁开一只眼,“现在你我灵力...同源...”
谢长宴恍然大悟。经过刚才的合招,两人的灵力已经互相交融,他的龙息不会再伤害师尊。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割破手腕,让带着金丝的鲜血滴在伤口上。
“唔...”白暮雪绷紧身体,手指深深抠进岩石。
鲜血与黑雾相遇,发出滋滋声响。渐渐地,黑雾被龙息吞噬,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谢长宴松了口气,正要去处理其他伤口,却被拽住了衣袖。
“别...浪费...”白暮雪示意他手腕的伤口,“你的血...珍贵...”
谢长宴心头一热,俯身将师尊沾血的手指含入口中。白暮雪像被烫到般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这样...不浪费。”谢长宴含糊道,舌尖轻轻扫过指间伤口。
白暮雪别过脸去,但通红的耳尖出卖了他。谢长宴忍不住微笑,这是大战后难得的温情时刻。
远处传来嘈杂声。谢长宴警觉抬头,发现是天命老人的残部正在溃逃。他正要起身追击,却被白暮雪按住。
“不必...”师尊摇头,“树倒...猢狲散...”
确实,主帅已死,那些乌合之众不成气候。谢长宴重新坐好,开始为师尊包扎其他伤口。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两人身上,葬星原的风终于带上了一丝暖意。
“师尊,刚才那招...”
“混沌斩。”白暮雪任他摆弄,“弑神式...终极形态。”
谢长宴动作一顿:“您早就计划好了?”
“嗯。”白暮雪抬眼看他,“从你...第一次学剑开始...”
记忆如潮水涌来。谢长宴想起那些被罚挥剑一万次的清晨,想起寒潭边无数次失败的尝试,想起师尊总是说“不够,再来”...原来所有严苛训练,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并肩而战。
“所以您一直知道...我们灵力能融合?”
白暮雪轻轻点头:“朱雀火...与魔龙息...本就是混沌所化...”
谢长宴喉头发紧。这意味着,从收徒第一天起,白暮雪就在为这场决战做准备。百年师徒,无数日夜,所有的严厉与温柔,都是为了...
“为了今天...能与你...共同执剑。”白暮雪仿佛看穿他的想法,轻声道,“我一人...不够。”
阳光照在师尊苍白的脸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谢长宴突然觉得心脏被狠狠攥住——这个人,这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寒霜君,竟坦然承认自己“不够”。
“现在够了。”谢长宴握住白暮雪的手,“我们一起,永远够。”
白暮雪怔了怔,随即轻笑:“...肉麻。”
但他没有抽回手。
远处传来欢呼声,是青云剑宗的援兵终于赶到。谢长宴看到青萝冲在最前面,小姑娘脸上还挂着泪痕。
“剑尊大人!谢师兄!”
白暮雪试图站起来维持威严,却腿软得差点摔倒,被谢长宴一把搂住腰。
“师尊小心。”谢长宴凑到他耳边,“又投怀送抱了?”
“逆徒!”白暮雪瞪他,却因虚弱而毫无威慑力,“回去...罚你...”
“罚我什么?”谢长宴得寸进尺,“给师尊暖床?”
白暮雪气得想打人,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最后只能把脸埋进徒弟肩头,假装昏过去。谢长宴大笑,将人打横抱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大步走向援军。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