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许并不退让,“在下并非苛责,只求今日能探视白牙村的村民们,以求心安。”
商雪丹也不退让,“不行。你一进一出,沾上秽息了,只会添麻烦。”
对峙间,商雪丹忽一扭头,直直地看向柳晏如。
柳晏如向她行礼,“少君。”
商雪丹眯了眯眼,抬步绕至她面前,细细打量后,说:“你刚刚在瞪我?”
柳晏如:“不敢。”
商雪丹:“……”
柳晏如垂下眸光,减弱目光的存在感。
商雪丹轻笑一声,眸子一转,神色冷了许多,总算停止了装傻装嫩,道:“司业应当还记得本职,你在外半个多月,学宫里闹了不少事,现在却闲到这儿来。殷牙州那桩事如今事了,那里的人、那里的土、那里的事,统统都与你无关了。”
“司业,你逾矩了。”
“——司业前有外务,现在休沐,学宫里出事,那便是暂管者的责任,少君不该苛责。”柳晏如说。
“卯安,”沈清许喝止她,向商雪丹行了一礼,却又说,“元君下发的令牌未收回一日,在下便能管一日。”
对峙间,朗清司步来一人,开口缓和了冲突——“少君。司业。”
不久前才听过的声音。
俞延之上前来,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他虽开口打破了对峙,但并非有意劝架,低声道一声“告辞”后便准备离开。
为何俞延之能进?
柳晏如还要开口,沈清许先她一步,问道:“为何珠台君能进?”
俞延之听见自己的称号,抬起的步子一停,他面带疲倦,双眼浑浊,俨然一副不想掺和的模样。
柳晏如紧随其后,“是啊,为何?”
俞延之蹙眉,面含不满地望向给火添柴的柳晏如,然而视线定了定,他脸上顿时一片空白,木木地站着,连眉毛也不皱了。
沉默间,俞延之艰涩地答道:“秽息入体,在下刚洗完秽。”
他竟秽息入体,为何?她以为这几日他是去桃林为枣山村的众人收尸,然后安顿枣山村剩下的——等一下。
按照玄都的说法,白家村众人尚未入阵便已那么严重,那枣山村的大家浸在那场域中,岂不是更严重?
柳晏如的后脑仿佛被重重地一砸,她紧紧地盯着俞延之,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蛛丝马迹。
俞延之答后,视线又在柳晏如覆了面具的脸上一扫,再次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