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名举报公司财务首席执行官贺青帝与女下属发生婚外情,致其怀孕流产拒不负责,强烈要求公司严惩!』
没到9点,公司管理楼层以上就罕见地挤满了人。
“小段总,桑德拉上来了。”
“让她进来。”
段汝年风尘仆仆坐到电脑前,挂掉催贺青帝的第18个电话,Martrina的电话立马进来,马不停蹄。
他边接边对外面喊:“谁下去28楼问问跟我一块儿打过羽毛球的塞壬到公司没有,一起叫到会议室去!”
十几分钟后,行政匆匆回复:“小段总,塞壬周六在系统内提了离职,公关营销的Alice当天已经批了。”
会议室。
面色沉重的男女高管或立或坐,还有的在窗边低声聊语音。
Alice作为公关营销部的代理负责人也没有缺席,要迅速掌握事态撰写公关稿。
证券部亦严阵以待,对着手机祈祷证监局和督导券商千万别打来电话。
“真的不是我……”桑德拉嗓音沙哑,苦苦哀诉,“我也不知道医院为什么会泄露这个,我是受害人啊,段公子,段总,Alice姐,你们相信我!”
Alice狠狠斜着眼剜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了,听她反复说来说去就这几句,怒而扔了笔,把桌子一拍,玻璃水杯集体抖三抖。
“还狡辩!除了你谁还能拿到这么隐私的照片?”
她指的是贺青帝晕厥的半裸照,奈何贺青帝有长相牛逼症,头上血迹被水泡过看不出来,晕了也像睡着了,帅得让人看不出被开了瓢。
“技术查过了,跟你手机型号一样!桑德拉,你胆子不小,连公司的OA都敢黑,赶紧说实话!”
“照片,一定是网盘泄露了,我,我真的没有干这种事,我周六做的,做的人流,今天请假休息的,我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Alice全然不信,认定桑德拉做着压她一头的美梦,还想继续斥问,段汝年拿着笔点点桌面道:“行了,人家刚做手术,你别逼太紧了,我来问吧。”
桑德拉抓住这根稻草,感激地朝段汝年边上凑了凑,两眼泪汪汪。
“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段公子。”
“不用谢啊,咱们不光是同事,也是朋友啊,你说对不,我可不想你也就这么离职了。”
这大尾巴狼的笑眼成功征服了桑德拉,她开始懊悔,为何在贺青帝跟段汝年之间犹豫不决,如果早弃前者投入后者怀抱,她就不会落得这般田地了。
都怪塞壬!她就是死心眼想着要赢塞壬一回才会判断失误!
段汝年温柔道:“我就问一句,孩子是谁的。”温泉当天的事,别人不了解,段汝年可再了解不过,只是没想到举报贺青帝的是桑德拉,而非塞壬。
桑德拉还沉浸在二选一的幻想中,闻言愣住。
“是,是……贺……”咬唇,字在嘴边打转,不敢往外吐。
“嗯?”
“是……”
“说不出口吗?"段汝年没Alice那么咄咄逼人,递过来纸笔,“你是女孩子,说不出口也情理之中,那这样,是,你就在这儿填是,不是,就填不是。”
桑德拉拿过来一看,嘴唇发白,手指颤抖。
这是一份声明,或者说责任鉴定书。
事发过去2个多小时,不知道谁手速这么快,就举报信的内容列举出了30多道问题,事无巨细。
仔细一看,声明相当于撇清泽宇管理部门的责任,一些问题还涉及员工手册上的内容,关乎职业道德操守和保密条款,如若言行失真,泽宇保留起诉的权利。
再看段汝年的笑容也没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了,她发现那笑意不达眼底,堪称皮笑肉不笑,让她瘆得慌。
董秘抱着手臂在旁边看,啧啧道:“Martina太厉害了,说是方圆900万公里最专业不为过。”
Alice翻了个白眼:“改模版而已啊。”
段汝年凉凉一笑:“你来改一个?抓紧,等她回来就没你什么事了。”
Alice忍气:“段公子,咱们还是专注桑德拉跟贺总吧。”
贺青帝赶到公司快10点,到处都是人,会议室外还围了好多假装路过的路人甲乙丙丁,见到贺青帝,纷纷做鸟兽散。
桑德拉坐在会议桌的一头,看起来已经被审判过一轮,脸上还有个巴掌印。
“赫塞来了!”有名高管提醒道。
“赫塞!你快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举报都是真的吗?”
贺青帝点点头算打招呼,什么都没说,扔了外套,径直走向桑德拉,那扑面而来的冷煞气势吓得桑德拉扔了笔,往段汝年旁边一缩,可怜巴巴抱住他的胳膊肘。
段汝年这才察觉自己成了桑德拉心中的救世主,惊觉这不得被狗皮膏药缠上,于是程序化地对她假笑,用两根指头拎着扒拉掉她的手。
“我以为我跟你说得很透彻了,桑德拉,你这是作茧自缚。”
段汝年赶紧给他让位置,但贺青帝没有坐,站在桌边,眼神严厉带着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