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今日想穿何种颜色的衣衫呢?”
“唔……月牙白吧。有人说我穿这个颜色好看。”
“是。”
“陆……我的侍卫呢。”
“回郡主。他在城东陆大人的府邸内。”
闻言,她急匆匆的赶了去。
约莫三个时辰前。
陆景玦刚与陆商的一队车驾在城外碰头,陆商强压着心中火气,邀他上来共乘。
月余未见,但接踵而来的消息,震的陆商仿若过完了下半辈子,即将入土。落座于他对面的陆景玦,仍旧一副端正气度不凡的模样。可落入陆商眼中,便是今非昔比,碍眼无比,他语重心长道:“狡兔尚且不吃窝边草。你简直好样的,她可是你的妹妹,妹妹啊!在我眼皮子底下竟还会发生这种事,你简直无耻。”
“她并非陆氏血脉。怎会是我妹妹。”
“你们三个皆由我独自养育长大,怎会不算?”陆商清瘦文雅的脸上,难掩怒色,“不过也不用我出手,萧煜第一个不轻饶你。”
“都督他已经准允了。”陆景玦垂眸,眼中一片潋滟,“她也对我有意。”
“哦?莫非你向他许诺了什么,令他满意了?这可不像他作风。”陆商眯眼,沉声道:“不过,你说小玉对你有意?怕是妄想。”
陆景玦不语。
“不管萧煜是如何想的,我是绝不准允你们在一起的。你们不适合。”陆商冷哼,“你们三个皆有不同道路,尤其是你。事到如今,你还不清楚你肩负何物吗?你要取回本就属于你的皇位。这样我,还有陆氏一族才不愧对先皇与太子还有我的姐姐。”
“我并非要对你说教,只是前途危险。此次她身受箭伤,险些命陨,难道还没让你陆景玦清醒吗?”
“你是否有想过,此次若非你只知一昧讨好,事事顺她心意,唯恐惹她不悦。若能早些将她要离开蜀郡一事,如实禀告与我,她便绝不会离开蜀郡。那之后的一切都将不会发生,她也不必去鬼门关走一遭。”
“亲眼目睹心悦之人陷入险境,你难道不会感到痛苦和恐慌吗?”
闻言,陆景玦瞳孔一颤。
“侥幸躲过这次,那下次呢。是否也要紧拽着她不放,一同下坠共赴黄泉?这便是你的爱吗?只为满足自己的眼下私欲,独占她?哪怕她最终会因此丧命?”陆商长叹口气,“此次前来,最重要的便是要将她带回蜀郡。她和星堇都该远离是非之地。”
陆景玦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一团。再次抬头适,满目清冷,他冷静道:“除此外,南疆一事需恐这般处理……”
……
林白玉匆匆赶到时,陆氏淮河的宅邸内,原本搬放行李忙碌异常的诸人,看见来人纷纷一愣,气氛顿时安静异常。
“看什么看?”林白玉眉头一拧,语气恶劣。
众人反倒是松了口气,自打小姐和公子私奔后,蜀郡的府邸气氛便异常压抑,谁都不敢大喘气。如今两人总算回来了,府邸内总算能恢复往日那吵吵闹闹的热闹氛围了。
“小姐,陆大人在西亭处。”
林白玉脚步一顿,扭头朝对面走去。
看着她颇有气势的消瘦背影,一众仆人纷纷为她捏了把汗,今日,大抵又要闹的天翻地覆。久违的氛围总算要回来了。
“楚兄,你瞧,这些人的反应当真有趣。”一位身着紫色锦衣的男子,吊儿郎当的依靠在廊柱旁,衣衫上繁琐华美的金玉珠链跟随他的动作,发出清脆微响。他用玉骨扇掩面,声音有些轻佻。
“戏呢?在何处。”一袭玄色衣衫,容貌俊秀,面色却格外的阴沉的楚子脩道。
“哎呀,楚兄素日一副不为万物所动的样子,怎是这般爱凑热闹,爱探听别人之事的人呐。”那双桃花眼笑得暧昧。
“若没有,便告辞。”楚子脩脸色更为一沉。
“哎哎哎别走啊!”杨木樨合扇拦了他去路,打趣道:“啧,逗你玩的。怎还一板一眼的当真了。”
他一把搭上楚子脩的肩,朝着林白玉离开的方向奴嘴,喜笑颜开道:“刚刚那位凶巴巴颇有个性的姑娘瞧见没?”
“嗯。”
“他便是陆兄的私奔对象。”
楚子脩挑眉,阴沉的面庞似乎明媚了不少,“私奔?陆兄可不像会做此事之人。”
“也不瞧瞧我是谁?陆府丫鬟偷偷告诉我的,还能有假。”杨木樨晃着他肩膀,喜滋滋道:“我就说跟过来不吃亏吧。可惜,我们还没能见上陆兄一面,你是不知道他那花枝招展的模样,与我可不相上下。”
楚子脩狐疑皱眉,他们同在滇河求学时,景玦总一副毫不在意穿着的模样。衣衫与他而言只是庇体,过长的乌发也只是随意找根带子束着,他甚至曾言:成堆的看不完的书,已教我自顾不暇,我无心思去顾及旁的,“当真?”
“别疑东疑西的了。走走走,随我一同去找陆兄叙旧。你一看便知。”
瞧杨木樨仍一副轻浮之态,楚子脩道:“除却景玦之事,你的呢。”
“我?”
“你与方栀意。”
原笑得轻佻的杨木樨,神情一僵。
“你家一直觉得此事丢人现眼,便差人盯着你。你来淮河,怕不止是只想带着我凑热闹吧?”
杨木樨用扇子敲打他肩膀,“楚兄,有些事就算心知肚明,也不必宣之于口嘛。我们还是先去见陆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