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华君未多停留,目光凌厉,跃身而起杀向武兴春,武兴春掌击河面,借力而起连连后跃,荀华君追上前来,旋身而起一脚踢向武兴春胸口,武兴春双肘一撑,抵抗不过荀华君招式凶猛,噗的吐出一口老血,身子划过河面,再次跌入河中。
武兴春的面罩滑落,曾经温文尔雅的人,脸上有数道露骨的疤痕,人也添了几分狰狞。
荀华君见他狼狈,嘴角微勾露出嘲弄笑意,不等武兴春开口,青黑短剑忽现手中,脚点河面,乘势而上横劈武兴春太阳穴,武兴春脸肉僵硬,在荀华君威慑之下毫无招架之力,近在咫尺的死亡恐惧使得他心脏骤停,本能的抬起右臂去格挡荀华君刺来的利刃。
刀刃入骨,穿骨而过,利刃尖头从手臂一侧刺入,另一侧刺出,刀尖速度不减,直插武兴春脑中!
“铛铛”两声!
就在武兴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一把破空抛来的镶金玉扇击在荀华君的青黑短剑上,利刃因此改变方向,划过武兴春头骨,将他头上的包布划开,灰白的发丝全部散开,他头皮上洇出鲜血。
玉扇击退短剑后,反折而回。
荀广泽接过玉扇出现在岸边,他笑对荀华君,问安道:“师傅安好。”
荀华君冷眸扫过荀广泽,见武兴春要逃,闪身挡在武兴春身前,荀广泽蹬地而起,一手玉扇击向荀华君,武兴春与他配合,一左一右应对荀华君,荀华君面色不佳,眼神制止少司宝上前帮忙,荀广泽一手折扇边划向荀华君咽喉,荀华君仰面躲过扇尖锋锐,右手凝力一把捏住玉扇,手心腾起一只金翅朱雀,朱雀瞬间缠住玉扇,荀广泽捏着扇柄想要抽离却抽离不开,手掌被朱雀一击,钻心一痛下便被荀华君夺了玉扇。
荀华君捏着玉扇,侧眸睨着荀广泽,只见她掌握玉扇,啪的一声便将它碎成玉片,玉片细碎掉落河中。
荀广泽见自己的玉扇被荀华君捏成碎渣渣,不再惹恼荀华君,起跃数步离开河中,在岸边上站定了,就这样拖延一息,也能令武兴春逃脱了去。
荀华君悬身落在河面上,望向武兴春离开方向。
荀广泽故作镇定,高声喊道:“师傅何苦赶尽杀绝?”
荀华君凤眉斜挑,冷笑一声道:“奔雷!”
只听平地一声惊雷,一道闪电划过晴朗蓝天直奔武兴春而去。
荀广泽见状失了笑脸,望向荀华君的凤眸阴冷了下去,荀华君冷冰冰道:“下不为例,滚。”
荀广泽暗暗咬牙,俊朗的脸极为难看,假笑道:“师傅当真是狠心。”
荀华君面色不善,只道一句‘好自为之’,荀广泽只好恨恨离去。
少司宝一手抱着昏迷的兰律,一手架着昏迷的乐衍,杵在岸边上等着荀华君,荀华君面色稍霁,落回岸边接过少司宝手上的乐衍,道:“去洛川城。”说完,抱着人先行离去。
“楼主!”
少司宝正准备跟着荀华君走,石桥对面跑来两人,他们全身挂彩,是兰律的护卫,护卫跑过来见到兰律昏迷不醒,紧张的问少司宝,“楼主是怎么了?”
少司宝抱着兰律不在意的答道:“只是晕了而已,没受大伤。”
兰律护卫知道少司宝,见兰律只是昏迷,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抱拳感谢少司宝道:“谢上将军救命之恩。”
少司宝语气一般,道:“不必客气咯。”
少司宝与护卫几人,一起护着兰律到了洛川城,洛川城东邻残阳城,两城之间隔着几个小村镇,距离不远,残阳城曾是蓬莱旧城的都城,守城名将元培,在天盛铁骑兵临城下之时,率全城军民抵抗天盛进城,眼见守城无望,便领着数十名军中将领盘坐城中,言辞激烈,高声怒骂荀华君穷兵黩武,以女子之身惑乱天下,掀起无边战事,待荀华君进城时,与其他将领一同自刎于荀华君马前。
洛川城不同于残阳城,它并未受战火洗礼,屋檐楼台,依旧是从前一般,初冬季节城镇安详古朴,城中之人行礼笑问,各请安好,城中小贩卖着热乎的饭食,街道上升腾热气炊烟。
荀华君将乐衍安排在客栈里便离开了,乐衍身子骨结实,又自小被苗恨水用毒物锤炼筋骨,因而一般的毒奈何不了她,就算铁勾上掺了蛊毒,她扛一扛便扛过去,只是她之前内自伤未愈,又受了一顿牢狱灾,再加上不顾自身奔波折腾,这一来二去的,自然就倒下了,这昏迷了两日才醒。
乐衍心里惦记着荀华君,在昏迷中也不踏实,挣扎着便醒了,她透过床边的薄帘看到有人在自己的床边外坐着,心中一喜,吞咽两下口水便扯着破锣嗓子喊道:“荀,荀华君?”
其实也就是蚊子大的声音。
那人听到了,起身两大步走到床前,掀开帘子问道:“你终于醒了啊?”
乐衍眼见床帘内伸进来一只大脸盘子,不是荀华君,而是精神奕奕的少司宝,乐衍丧气的躺回床上,生无可恋道:“我,渴死了~”
少司宝任劳任怨伺候乐衍,伺候完乐衍,又去隔壁伺候兰律。
兰律没乐衍抗造,一个瘦溜溜的身子骨可是遭老罪了,此刻是摊在床上嘶溜溜的吸着冷气,浑身上下都是青,还被划了好几道的口子,那真是疼的要命,疼的连话都不愿多说。
少司宝在旁端着茶杯,问道:“有这么疼吗?你也太弱了,你还喝不喝水啊!”
兰律有气无力的摇摇头,侧躺在床榻上一副羸弱模样。
少司宝将茶杯往小桌上一放,道:“你这人看着挺聪明,怎么又弱又笨的,告诉你啊,你可欠了我一份人情,以后要还的。”
兰律蹙眉捂着腰,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如何?”
少司宝赶紧摇头,“谁要你以身相许?我才不要你这么笨的人!”
这个蠢娃子!
兰律失落,看到少司宝懵懂模样更是心烦意乱,于是挣扎的要下床,“我该走了。”
少司宝拦住兰律,道:“你急什么!”
兰律推开少司宝叹道:“你的大夫人吩咐了我几样事,嘱我要尽快去办。”
少司宝见兰律一脸病态,东倒西歪的站不稳身子,小鸡崽子一般都不经碰的,于是手比脑子快,按着兰律的脑袋便将人按回了床上,大声道:“那也不急在这一下嘛!”
兰律被按回床上,没有作声,而是歪过脑袋背对少司宝,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