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着，两人又没了话。

乐衍上下左右瞄，最后看向真武帝旁边的胖猫，“圣君，它都这般大了，还一直没有名字。”

真武帝手抚胖猫的身子，从头到脚，一遍遍抚摸。

“圣君，可否赐它名？”

胖猫被摸的舒服，翻个身，露出自己的斑点大肚皮，真武帝瞧着欢喜，沉吟道：“乌菟。”

“乌菟。”乐衍重复了一遍，笑道：“乌菟？乌菟，你有名字了。”

真武帝抬首看向乐衍，笑道：“来，走近些。”

乐衍低眉顺眼的上前一步，快要挨上小榻了。

真武帝从腰侧掏出一块拇指般大羊脂白玉，“将此令收好。”

乐衍翻看白玉，白玉质地细腻，一面雕刻凤鸣纹，一面刻有“太阿”两字。

“有此玉令，不止在天盛宫，即便是天盛朝，你皆可随心而行。”

这哪里只是一块玉令？

“圣君，这。”乐衍想要拒掉这重恩。

真武帝向前探身，伸手握住乐衍的手腕，将玉令放置她手心，“只管收着便是，若玉珵再与你为难，你可召人自保。”

微凉的手指划过掌心，丝丝痒意，经过手臂钻进了身子。

乐衍握着白玉，猛的收回手。

真武帝不明乐衍为何突然紧张。

乐衍握着自己的手腕，感觉到被真武帝握过的手腕，不知为何四肢酥软，为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脱口道：“谢圣君赏赐。”

真武帝笑道：“朕早该将这团白玉拿给你，免你受罪，自那一难，你变得如此拘谨。”

乐衍将手中玉石徒然攥紧，目光赤果，毫无遮掩的直视真武帝，一霎那间，眼底纠结的情绪如暴风尖啸，又在一霎那间，消逝平和。

真武帝感受到乐衍情绪，等着她说话。

乐衍垂下头，“谢圣君恩赐。”

真武帝面具下的眸子沉寂下去，看向旁边的乌菟，道：“这小家伙耽误朕不少时辰，你且将它抱回去，莫再让它扰了朕的清净。”

“是。”乐衍上前抱起乌菟，乌菟很乖，整个趴在乐衍身上。

一把抱起乌菟，乐衍发现真武帝手背上，有一道红色的勾痕，大概是逗弄乌菟时被爪子刮到了，于是小声道：“圣君，您的手受伤了。”

真武帝瞧了眼手背，“无妨。”

乐衍咬着唇，犹豫道：“臣妾有一膏药，大的用处没有，对付一些简单的划伤擦伤，很有疗效，圣君若不嫌弃，可试一试，算是，礼尚往来？”

真武帝笑看乐衍，轻轻颔首，“好。”

乐衍令碧儿从秀川宫取来药膏。

药膏用一个精美的小檀木盒装着，质地细腻冰凉，散着带着阵阵药香。

指尖温触，涂在伤口上，有些疼。

真武帝垂着眼帘，静静注视眼前慌乱为自己上药的人。

高鼻深眼，白肤透亮，浅褐色的眸子，在光线变幻的时候能折射不同的光泽。

“药膏不会疼，”乐衍小声说着，声音里还是能听出来有些发抖，“圣君放心。”

真武帝坐在榻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眼前这人，如此的忐忑害怕。

乐衍蹲着身子，半跪在在小榻旁边，卑微不安。

涂好药，乐衍仔细收好药盒。

真武帝轻声道：“一枚玉石，换几抹膏药，乐侍奉，你的礼尚往来可是占了大便宜。”

乐衍胃部一阵痉挛，笑道：“臣妾若得了珍贵玩意，必献圣君，补齐了这礼尚往来。”

真武帝轻咳两声，笑了起来，唇色浅粉道：“一言为定。”

乐衍死死捏着手里药盒，笑道：“一言为定。”

回到秀川宫。

乐衍捏着檀木盒子，瘫软在门前，一阵阵的晕眩感猛烈袭来，脑中一直回响。

‘礼尚往来’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