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担风呵笑,真是愚不可及,墨绿长剑毫不留情,直刺向碧儿胸前!
乐衍眸色一凌,抓住碧儿的右臂,用力将人推开,长剑刺了个空,碧儿不受控的跌了出去,啃了满嘴泥,但也保住了小命。
正是此刻!
荀担风收住鱼肠剑,右手狠狠挥出一掌,一声闷响,正中乐衍肩头。
乐衍听到自个儿肩头咔嚓一声,嗓间翻涌,哇的吐出一口血,肩头随即传来阵阵剧痛,冷汗瞬时直下。
“长公主!”侍卫急声大喝。
荀担风才不管背后虚张声势的侍卫,剑指乐衍,“乐衍,胆敢耍弄孤,这就是下场!”说罢,毫不犹豫,直刺乐衍脑门!
乐衍捂着肩头,望着直面刺来的荀担风,袖中青影,掩而不发。
意料之中。
杀意腾腾的长剑忽然停滞在面前。
乐衍袖下散了内力。
荀担风握着剑,动弹不得,发出气急败坏的低吼,干脆换手出掌,劈向近在咫尺的乐衍,可掌心的内力刚凝聚,便被一股内力给轻松化解。
荀担风咬牙切齿,放弃攻击,回头怒视身后之人,“放开我!”
真武帝一身衮冕,冠冕上的垂白珠剧烈晃荡,眸中愠怒,隐忍不发,“荀担风,你太放肆了。”
“主儿!”碧儿手脚并用爬到乐衍身边。
乐衍冷汗淋淋,捂着肩头楚楚可怜的跌坐地上,抬头望着真武帝,脆弱的眸里泛着水光。
真武帝放开荀担风,几步走至乐衍身边半蹲下身子,手指翻飞,点了乐衍身上几个大穴,一掌抵住她背心,为她输送内力稳住损伤的经脉。
荀担风见状更是怒急了,一剑刺向乐衍。
真武帝周身陡然冷冽,左袖扬起,猛然挥出一掌,掌风刚劲,瞬间将荀担风的太华剑击飞。
珠帘脆击,衣袖翻飞。
真武帝勃然大怒,“荀担风!你给朕退下!”
荀担风呆怔,从未见过她这样生气。
侍卫紧跟上,将荀担风围住。
“主儿!”碧儿慌得哭起来,“主儿你醒醒。”
原来是乐衍晕了过去,正躺在碧儿身上。
“圣君。”季知节身着朝服,急匆的赶来,真武帝从奉天殿上匆忙离开,朝上臣子乱成一团,季知节带头安抚好官员后匆匆赶来。
季知节看向真武帝身后的席玉,席玉轻轻摇了摇头,季知节进谏的话收回。
真武帝吩咐道:“传御医。”
席玉吩咐旁边宫女司药司找厉司药,然后将受伤的乐衍抱到屋内。
真武帝没有进去,而是站在荀担风身边,肃穆威慑,不发一言。
不过一会儿,仙人道骨的厉司药小跑来了,见到‘罚站’的荀担风,嘿嘿笑了两声。
荀担风扭过头,红着鼻头擦眼泪。
待厉司药进去医治乐衍,真武帝对荀担风道:“跟朕来。”
荀担风像个小孩子一样,听到真武帝与她说话,委屈的双颊通红,摸掉鼻下的清涕,不理,也不动身子。
真武帝咬牙,沉声道:“朕对你一忍再忍,你越发肆意妄为!”
荀担风倔强着扭过头,甩落两滴泪水,死咬着嘴角,就是不开口。
真武帝闭目,压住怒息,道:“都下去。”
席玉领着庭院内的宫人静声离开。
真武帝走至荀担风跟前,低叹,“混账东西。”
胡作非为的混账,她倒知道先掉上几颗豆子博取同情。
荀担风落泪,就是不看人。
真武帝握起荀担风的右手,荀担风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才松开手心,露出流血的手掌。
掌心一层血皮,是方才震剑时给震伤的,另有鲜血从小臂内侧流下,血串滑过手腕,滴在地上,是打仗时留下的伤,被真武帝内力震伤后,刚愈合的伤口挣裂了。
荀担风更委屈了,鼻涕眼泪哗啦啦的流。
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兴冲冲的回来,却知她们早就暗通款曲,什么鬼道圣手的徒弟用来利用一二,都是骗人的,还有那个乐衍,说什么只想做个普通的典药为圣君效力,呵,效力到凤榻上做侍奉啊!都封嫔了,骗子!
真武帝尽量用柔和点的语气与荀担风说话,生硬道:“朕有话与你讲。”
我才不要听,后宫三千不断,坏人。
荀担风泪意汹涌,用手袖不住的擦‘金豆子’。
真武帝犹豫,抬手为荀担风擦‘金豆子’,别扭道:“玉珵,听话?”
荀担风抽噎两声,望向真武帝,鼻头一酸,哗哗的落泪,可算是咧着嘴,点了点头。
骄纵跋扈的长公主,受了委屈的瓜娃子。
终于是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