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娘们!”郝色恨声怒骂道:“竟敢出阴招伤我兄弟!我要将你好看!”举起重锤,便要把桑梓脑袋砸烂了去!
桑梓面露狠辣,既然你们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了,至于暗处两人,便给他们看个热闹吧,思罢,掌心青烟凝聚,只要一息便能取了郝色性命。
力拔山兮的重锤,迟迟没有落下。
一息前还在狰狞怒骂的郝色,突然没了声音,僵在原地,眼珠凸出挂在眼眶。
桑梓察觉不对劲。
郝色的身子缓缓后倾,七窍流血,跌倒在地。
“大哥!二哥!”郝赌大吼一声,疯狂冲了过来,可没跑几步,巨大的身子忽然一顿,口中猛的喷出鲜血,身子不受控的在空中飞旋,鲜血从他身上四处喷涌,惨叫声起,身子干瘪后,坠落地上。
“大,大哥。”郝赌口中涌出鲜血,绝了气。
郝斗眼中流出黑色的血泪,痛苦的捂着胳膊,对着已经死去的俩兄弟嘶哑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血腥鬼魅的一幕,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小岔道口,重归安静祥和。
桑梓全然不知眼前发生了什么,只能感觉到周围陷入诡异的寂静。
风停,尘落。
时间凝固,令人异常不安。
桑梓右手捂住左肩缓解疼痛,蹙眉侧耳,戒备周围,能听到身前几步外,有人在缓步靠近,气息轻浅绵长,修为极高。
“何人?”桑梓再问,只有一步之遥,不声不响,是敌,是友?
桑梓只得再次出言试探,“妇人桑梓,多谢侠士出手相救。”正开口说着话,忽觉嘴角被人轻触,桑梓面上一紧,快速躲闪开。
来人搓了搓手指上的血,操着奇怪的口音,“你,流血了。”
桑梓怔了。
心,从山头一路滑滚到山底,久久不见落地之声。
“九宝!”狗剩兴奋的跑过来,“郝氏三兄弟可是独霸一方无人敢惹,九宝你厉害啊,三下五除二就给除掉了,这下咱们的赏钱到手了!”
九宝木讷着脸,道:“我很厉害,有了赏钱,可以去春满楼了吗?”
“不行!”狗剩双手交叉坚决反对,“九宝啊,薛记酒楼又出了两道新菜色,不想去尝尝?”
不怪狗剩如临大敌,九宝逢赌必输的运气,实在让人大开眼界!赌小开大,赌大开小,一直赌大,一直开小!
九宝润粉的桃花眼儿泛了光,“想。”
狗剩赶紧动之以情,“你看,赏钱你一我九,咱说好的,对吧?”
九宝点头。
狗剩加把劲晓之以理,“你那点赏钱,去春满楼摇两把骰子就没了,那酒楼的新菜色你还吃不吃,尝不尝了?”
九宝纠结的皱起了眉,想了想,豁然开朗,“你去酒楼点菜,我吃你的。”
“... ...”狗剩干笑着给九宝鼓掌,“你真是聪明的娃!”
九宝骄傲,“我很,聪明。”
狗剩嘟囔,您可真敢说。
桑梓听她俩旁若无人地交谈,想起自己上一次被这样无视,还是上一世。
狗剩这才想起旁边有人,手掌在桑梓眼前摆动几下,“不用感谢我们。”
桑梓侧耳辨别九宝的方向,靠近小步,狗剩忙拽着九宝走到一边躲开,对桑梓道:“他兄弟三个你也没什么用,作为报答救命之恩,就给我们了吧?”
桑梓笑而不语。
‘磨刀霍霍’的狗剩拔刀走进郝斗的尸体旁,青黑的尸体有些浮肿,肚子里咕噜咕噜的从内而外开始腐烂,能看到血黑的肠子,这惨状让人胃里一阵恶心,狗剩忍着别去看太多,裹紧衣袖准备动手,“咱把人头割了去领赏。”
九宝乖巧的站在一旁等候。
桑梓出声阻止,“他的血,你碰不得。”
“啊?”狗剩瞅着尸体犯了难,挠挠脑袋,“这么厉害?你什么人啊?”
桑梓没理睬她。
狗剩‘嘶’了声,想到郝氏兄弟差点把这美妇人给收拾掉,“你与他们有何仇怨?”
“他等恶人,何须仇怨。”
九宝站在狗剩后面,视线在桑梓憔悴的脸上扫来扫去,默不吱声听她俩说话,狗剩心想这美妇人是个修士,惹不得,对九宝耳语道:“九宝,咱把另外的赏钱拿了,走人。”
“哦。”九宝乖乖点头。
桑梓道:“你们要走?”
狗剩仰着脑袋,傲慢道:“救你一命罢了,不必感谢,咱们大道两宽,各走各边。”
桑梓柳眉轻扬,柔声笑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九宝开口道:“不,是以身相许。”
桑梓:“... ..?”
“哎哟我的祖宗!”狗剩一把捂住九宝的嘴巴,贼兮兮的在是九宝耳边道:“救命之恩怎么报咱要分人!以身相许是咱俩之间,她是外人!不用!”
九宝眨眼,明白了。
桑梓实在不想听清她俩偷摸的说什么混话,细语笑道:“我一个瞎子,又受了伤,两位恩人不如好事做到底,将我送护到一处?”
“你有病啊!”狗剩拽着九宝走,“走走走。”
“且慢~”桑梓抬手,手掌朝天,一抹青烟跃然掌心,冷眼笑道:“走?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