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换命?他大可以等他们彻底离开皇宫再换回来也不迟,为什么要暴露自己,是认为他们太蠢发现不了?
但陈问心中更倾向于第二条猜测,那就是他是故意的,故意想让他们发现这件事,或者说是让陈问发现。
陈问想到这,心不由自主地快跳起来,这人会不会发现了他是重生回来的?想到这,他一把蹲下掏出狗皇帝藏在被窝里的手。
崔长昼见他动作立马出手按住他的肩,却被祁渡眼疾手快拦下,他只能抛出一记眼刀问:“你要干什么?”
陈问道:“与他共灵,找出真凶罢了。”
“共灵?”崔长昼目光深邃地审视陈问。
陈问两眼一闭运起灵力,灵力就轻轻松松没入狗皇帝的体内,人与物不同,物的话陈问得用媒介才能共灵,而人就简单多了,只要他同意,陈问就能共灵,将死之人甚至可以直接进行共灵。
当陈问双眼再次睁开之时,眼前的场景并没有变,还是在狗皇帝的寝宫,狗皇帝正裹着金黄色的蚕丝被。
裹着就算了,他还病态到用鼻子去嗅嘴巴去亲。不仅如此,嘴里还念叨着一些话:
“小珍,朕好想你。”
“你为什么不肯来见朕呢?”
“宁愿和她待在那死人待的地方也不愿陪在朕身边吗?”
“没关系,虽然你不愿陪在身边,但是你会永远待在这蚕丝被里,陪着朕。”
陈问还没想通这段话的意思,太监总管就在外面报说:“陛下,国师觐见。”
狗皇帝深嗅了一口被子道:“知道了。”
陈问的记忆向来不错,只见过一面的人他也会有印象,在看清眼前人面容的那一刻陈问便认出这人是谁。
庄重一。陈问有些讶异,国师怎么会是他。
狗皇帝开口询问:“国师,这三十年已过,皇陵怕是要镇不住她了,她要出来找朕了,这可如何是好?”
庄重一负手而立,俨然一派高人模样,“陛下可是不想死于她手?”
“正是。”狗皇帝气虚道:“这三十年朕给了国师金银财宝权利地位,这点小事对于国师来说那肯定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的。”
庄重一笑了一下,“陛下这是在威胁我?”
狗皇帝道:“国师多想了,毕竟国师连偷天换日都做得来,将她飞灰湮灭应是手到擒来的本事。”
陈问暗暗心惊,换命也就算了,这两人居然挑真龙天子的命换,真是好生大胆。
庄重一道:“自然,那我就帮陛下逃过她这一劫。”
“多谢国师了。”狗皇帝如释重负道:“此事过后国师想要什么嘉奖朕都会答应。”
庄重一道:“不必了陛下,最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在陛下身上得到了。”
没过两天,庄重一便将皇帝带到一处隐蔽的房屋里,陈问扫了一圈有些不适,这里面画满了诡谲的符咒,符咒之间盘根交错,朱砂艳得仿若鲜血。
庄重一指向唯一没被朱砂污染的空地,“陛下,请坐到阵法的中央。”
原来这是阵法,陈问微微拧眉,看来这人的来历不简单。这阵法怎么看都像邪术,可要是邪术他就不可能不知晓,毕竟他的身体曾经被上古妖兽寄生过。
狗皇帝没有丝毫怀疑跨步进去。
随着庄重一口中念起咒语,阵法缓缓被激活,符咒在黑夜里散发出隐隐幽光,下一刻空中出现好几道裂缝,仔细一看会发现那裂缝竟然是由一双双黑手撕开。
狗皇帝有些害怕,“国师,这是何物?”
庄重一维持着假笑,“陛下请放宽心,正如你所愿,它们是帮你摆脱她的好帮手。”
狗皇帝听他这一说,稍稍放下心来。那些黑手完全撕开了裂缝,它们像是鬣狗一样缓缓靠近狗皇帝,它们扎根在狗皇帝的身子上,慢慢的,慢慢的,它们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壮硕。
而狗皇帝的身子却渐渐佝偻,半白的头发逐渐变成全白。
陈问感觉得到他的生命在流逝。狗皇帝的身子成了土地给那些“大树”提供养分。
狗皇帝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挣扎着怒吼:“奸人,你对朕做了什么?!”
庄重一前进一小步说:“陛下的记性很好,还记得三十年前那一场换命。但陛下却忘了,我说过这是有代价的,这代价可让我苦恼了三十年。”
“恰好前两日陛下说,不想命丧于她的手中,这不巧了,顺便也能解决我的烦忧不是。”
庄重一莞尔一笑,用最温和的语气道:“陛下死于它们的手中就好了,两全其美。”
狗皇帝用尽最后一丝生气道:“你你你……胆敢欺骗朕。”
“没有哦,我没有骗陛下。”庄重一直勾勾地看着狗皇帝的眼睛道:“你说是吧,六号。”
陈问瞳孔瞬间放大心漏了一拍,他是在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