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早跟我说,竟还纵着我一次次地用逆咒诀来伤害你……”
沈临悔不当初,两次动用逆咒诀,竟没有一次是因为身处险境迫不得已,反而全是自己不经意的玩笑,但没能想到,正是那些“可恶的玩笑”,给心爱的人造成了可怕的伤害。
沈临的心忽然像是被攥紧了,揪着疼,他眼底微微泛红,竟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反倒是擎涳坦然一笑,握着沈临的手,轻轻覆上胸前的红色血痣,望向他的眼睛,笑着说:“你不是偷听过我对师尊说的话,想必已经知道原因了。”
【我想,那个让我将‘逆咒诀’告知的人,定是我极为重视的人,若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及时出现,我必会悔恨莫及,与这悔恨比起来,那小小疼痛便算不得什么了。】
沈临记起在虚境中窥探小团子擎涳时,曾亲眼见到他跟随曦光学习追形咒,这些话,便是那时他对曦光立下保证时说过的,可惜那时的沈临还没有恢复记忆,不然的话,他定会当场制止擎涳学习“逆咒诀”,不让任何人有机会能够伤害到他,也包括自己。
“我真该那时就拦住你。”沈临叹息。
擎涳笑道:“福兮祸兮,皆为命数,你拦不住的。况且,我并不认为这是坏事,我想让你随时能找到我,这是我特意求来的福祉。”
月影下的擎涳,衬着水色,眼波含秋地望着沈临,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仙境的甘霖,滋润了沈临焦躁的心弦。
烛火摇曳,素馨花香弥漫在浴堂中,像是催人动情的药引,使得气氛愈加暧昧缱绻。沈临的手覆在擎涳心口的皮肤上,手心的触觉被一方柔嫩霸占,像是掉进了满是棉花的陷阱,堕落,却贪享着。
他不敢再让气氛沉默下去,怕自己会在这陷阱中无法自拔,于是撇开眼神,找了个借口道:“我…再给你去拿件衣服,那个…药也撒了…我去重新熬……”
他撑着浴池边沿要起身,却被擎涳勾着脖子又重新拉回来,两人贴得比方才更近了些,几乎鼻尖相抵。这样的距离,不容沈临有半分眼神的闪躲,只能直视他的眼睛。
擎涳轻笑道:“别急,你得到了答案,但我的问题你还没解答呢。”
沈临默默地吞了下口水,眼神扫过擎涳光裸的锁骨和脖颈,望向他深邃迷人的双眸,轻声问道:“什么问题?”
擎涳说:“失忆的事暂且不提,沈公子不妨与我解释一下,这些日子,你都是如何给我喂药的?”
擎涳微微眯起眼睛笑,虽然狡猾,但不像狐狸,反而像只聪颖俏皮的小兔子,一蹦一跳闯进他的心里,便在他心中安了家搭了窝,狡兔三窟,赶都赶不走。
当然,沈临根本不想驱赶,他巴不得这只小兔子永远待在他心里,安营扎寨,再也不出去。
素馨花的香气越来越浓,甚至有些迷人眼睛,沈临整个人都醉在其中,根本无法自拔。尽管浸泡在冰凉的玉魄冰水中,但沈临却觉得自己满身的气血都开始沸腾滚烫,竟没有半分凉意。
此刻,此景,他只愿沉沦于夜色,不想其他。
“无法解释,”沈临弯着嘴角微微一笑,慢慢向那娇嫩欲滴的红唇凑近,“不过…我可以演示给你看……”
一吻缠绵,被风扬起的纱幔将月光送入水中,为两人的欢愉营造出浪漫的气氛。沈临从水中抱起擎涳,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样一来,原本就早已解开的衣带彻底失效,擎涳整个衣袍滑落到腰际,只有墨色长发披散在肩头,与瓷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沈临从他手中拿回发簪,重新帮他挽起发髻,他呼吸已经混乱不堪,两人灼热的气息交织,眼神相对,沈临抚摸着怀里人那光滑的脊背,一开口,声音低沉微哑:“因你才刚醒来,我本想躲着你,但你却一直在招惹我……阿筠,你真的……可以吗?”
先不论这“可以”指代的为何事,单是这一声“阿筠”,便直接叫到了擎涳心尖儿上,他忽然觉得,沈临比蛊刺还要危险,蛊刺只会伤及皮肉,而沈临,却能触碰到他灵魂深处最柔软的秘境。
发簪的海玉贝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几缕发丝轻垂,扫过沈临的脸庞,却痒到了他心底。擎涳脸颊微红,眼神却幻魅,他俯视着沈临,就像是神明俯视众生一般。手指轻抬,将他下巴微微扬起,低下头,贝齿轻咬沈临的唇,肆意摩挲,略显含糊地说道:“那我便把命都交给你,可好?”
神明托付众生,乃世间罕有,但沈临幸而得之,所以视若珍宝。
本来波平如镜的水面上,渐渐散开涟漪,掀起浪花,冰凌玉魄的寒似乎被火热驱散,就连仙境般的薄雾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烛光映照在四周纱幔上,那两个密不可分的身影。
神明终委身于凡鬼,但凡鬼贪婪,将他捧在心上,比那朱砂红痣还要灼心,是将余生的爱意都与之凝结,再放肆宣泄,让他从此往后,满身满心,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