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点吧。”
薛游再次感到无语，m岛乐队小说板块，排名前几的大热作品中有纪朝的手笔。
之前爆火的《前世落魄贝斯手转生后在异世界靠弹吉他爆火了》，就是纪朝跟左非某次活动遇到后气不过的发泄之作。
要是被扒出来，怎么说也得上个热搜。
“说起来乔何最近是不是在s市？”
薛游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他。
乔何是当时巴别塔的鼓手，长了张花美男一般精致的脸，乐队解散后被星探递了名片，去演戏了。
“在，他应该又再拍什么狗血剧吧。”
纪朝想了下说道，接着又忍不住吐槽，“前两周我们一起吃过一顿饭。跟他吃饭可真是折磨，清淡的跟古人似的，一点辣和油都不能有。”
薛游笑出声，颇为感同身受，“他来这边的时候，顿顿给我做健康餐，确实折磨。”
“不过狗血剧都是他几年前拍的了，只是有些最近才播，现在他已经拍成影帝了，不需要再演这些了。”
“让他这种古板的人演渣男，太为难他了。”
“谁让他长了张那样的脸。”
纪朝也觉得有些好笑，“之前是你让他来找我的？半夜突然视频我，让我笑给他看，太惊悚了，吓得我一晚上没睡好。”
薛游点头承认自己祸水东引，“他问我怎么演花花公子，我说你比较擅长。”
他高中刚认识纪朝时，对方看着还是挺严肃一帅哥，后面就暴露出随和轻浮的本性，会半夜在楼下喊他，带他溜出去吃烧烤。
许之遥一直很放任他，而左非也不在乎这些，只要他按时练琴、学习乐理并上交编曲作业。
但乔何会把他们抓回来，不仅管他睡眠，要求他按时作息，还管着他的学业，每天晚上给他批改作业。
想到过去，薛游淡淡地问：“你看了昨天knife的报道吗，你说左非在想什么。”
“他们的主唱又为什么能够忍受装扮成另一个人。几年了，性格、打扮、几乎和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要想了。”
听到这些话，纪朝突然半坐了起，用手支着头，垂眸望着他，语气带着难得的严肃。
“我知道你参加比赛目的没有那么简单，但就听这我一次。”
“海选乐队的歌我都听了，目前排第一的风暴角，专辑有工业化的味道，推广力度也过大了，不太像个人乐队。”
“现在的音乐行业没有那么纯粹了。无论是左非还是浮舟，你都不要再去理会。忘掉之前的事吧，这次比赛，你只要玩得开心就够了。”
薛游安静地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他知道今天纪朝特地在直播出现，实际也带点为他站台兜底的意思。
但即使是对认识多年的纪朝，他也有很多事没办法告诉。
无论是他在用x的身份写歌，还是他打算在比赛向左非要一个答案。
他并不想让纪朝担心。
空气顿时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纪朝又笑了出来，摆摆手。
“我说真的，左非就是脑子有问题，他下次参加活动我帮你骂几句，你别管他了。”
薛游看着他，也跟着笑，“那还是算了。”
“上次你们见面后粉丝都打起来了，论坛主版互喷了几天，管理员开了吵架专楼吵了几十万条。”
“现在还被称为世界大战的遗址。”
纪朝摇头，“不行不行，看到他那张死人脸我就忍不住怼。”
两人东拉西扯地聊到了深夜。
薛游闭上眼睛前，听到了一个有些温柔的声音。
“一切都过去了，你只要自由地唱歌就可以了。什么也别担心，现在我只想你快乐。”
......
与此同时，郝云乐正在和朋友吃饭。
他的同学摆着一张哭丧脸，喊道：“乐哥，真的要去一个月吗？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另一人觉得没眼看，扭开头说：“别管他，他只是担心不能用你的名头联谊了而已。”
“靠！”对方拿酒杯一锤桌子，“我是真心的！希望你们获得冠军！”
“好啦好啦，一个月后就回来了，而且我们还可以通过vx联系。”
郝云乐抬起脸笑起来，金色的蓬松头发下，笑容像是阳光一样灿烂，朝大家看了一圈，举起杯子，“干杯！”
“干杯！”
吃到一半，郝云乐起身去洗了个手。
走回来时，有人喊住他，神色仰慕，有些局促地说：“学长，你太厉害了，成绩、性格都那么好，还会弹琴，大家都很喜欢你。”
“我怎么努力才能像你一样呢。”
郝云乐看着对方，记起这是个认真而沉默的学弟，这样的神情和疑问他太熟悉了，光是看到都让他脑海回忆翻涌，心脏一阵阵疼痛紧缩。
他微微弯腰，笑着看向对方，“我很普通，没有你说得那样了不起。”
“你只要找一个目标，朝着对方努力就可以了。”
......
陈朔一已经整理好了需要带的东西，几天前他和leader提出了离职申请，离职理由只说了个人原因。
leader也没追问，一副早已预料到的表情，“我知道我们这里留不住你的。你提oa流程吧，这段时间正好可以把你手上正在训练这个模型跑完。”
今天是他的lastday，陈朔一交还了电脑和显示器，和大家去楼下简单吃了个散伙饭，四周都是一片不舍的声音。
“陈总，你走了谁帮我一起调参啊！我的模型可怎么办！”
“陈总QAQ，平时出点问题都是你快速定位的，现在我们得自己慢慢查了。”
“呜呜呜呜，陈总，你要去哪个厂，别丢下我。”
走之前leader也好哥们似的搭着他的肩膀，问：“你未来打算去哪？mit？cmu？”
leader：“我预感有一天会在技术新闻上看到你发表重大论文的消息。”
他的leader一点摇滚也不听，对他在打鼓的事也一无所知。
陈朔一虽然并没有放弃学业和规划的打算，但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点好笑，第一次开了个玩笑，“或许你会先在音乐新闻上看到我。”
“诶，你说什么——”
他走了出去，走出这座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玻璃大楼，没有再回头。
……
梁昭用手机下单买了菜和一些调料，心想之后大概要在车上待十个小时，他打算准备一下路上的午饭。
外卖送菜上门之后，他走进宾馆自带的厨房，满意地看到里面厨具齐全，桌台擦得闪闪发光，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菜刀，开始料理。
这位键盘手中的厨师把法棍横切成两半，用抹刀均匀地一层层涂了黄油，放上切成薄片的芝士，接着又轻轻折叠火腿，铺到芝士上，加了几片新鲜的番茄，最后撒上些许黑胡椒调味。
一份精致诱人的法式三明治便做好了。
他一边将三明治放入餐盒，一边神色傲慢地冷笑一声。
“你们就吃着干面包羡慕吧。”
......
姜淮舟做完今天的兼职回到家中。
修琴、排练室调音、配合贝斯录音、演出......
一整天都没有丝毫休息时间，他不觉得疲惫，打开电脑便开始完成接到的编曲工作，一直做到凌晨，睡三小时再起床练琴。
音乐沾上金钱又如何？
他嘲讽地想，这个社会本身便是用金钱维系的，人和人的交往不过是充满背叛和欺骗的利益交换。
梁昭的音乐洁癖只能让他看出对方从小在优渥的、什么也不缺的家庭中长大，并对这份刺人的天真感到厌恶。
对普通人来说，钱便是压倒人的沉重的金色稻草，生命在其间都显得脆弱。
姜淮舟对一切都不再有兴趣，只有看到银行卡里的余额不断往上涨，才会对生活有点实感。
——如果哪天重要的人需要帮助，这次他不会再什么也做不到了。
五个人各自做好了准备。
等到明天，7.31号，就该出发了。